穆清清缄然:“你把信给我吧,我会想办法转交到沈将军手中。”
在沈将军赶到之前沈南霜肯定是走不了的了,穆清清唯一能做的是让下人往这里送些止渴止饥的糕点茶水。她与郑宝郁交好,府里的下人还是愿意听她的。
穆清清接过信,临走之前下意识瞥向原来的坐椅位置,可也不知是出事之后桌椅乱了还是被人抽走了,垫在桌下的那本书又一次没了踪影。
这让穆清清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她带着信离开花厅,文莺早在外头等候多时,一见她就迎了上来:“你可算出来了,我真担心她祸害了太子妃接着又要祸害你,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没祸害谁,又不是存心的。”这里离花厅只隔一扇门,穆清清拉着她往外走,示意她放轻声量,“你去郑府大门前守着,见沈府来人就把信交给他。”
文莺狐疑地接过信:“这是什么呀?”
“别问那么多,快去。”穆清清催促一声,文莺眼珠转动,老老实实应声走了。
穆清清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心绪不宁。可她出门只带了文莺,眼下没有别的人可以差使,只得寄希望于文莺,希望别节外生枝。
很快郑府的下人来将穆清清请了回去,太医还围在郑宝郁的病榻前打转,隔着屏风不时能够听见里边传出痛苦隐忍的低吟,穆清清不由想到从沈南霜口中得到一番讯息。
长安侯府吴三姑娘行止并不突出,素日也不与谁交恶。但她仰慕太子风华已久,据闻长安侯一直致力举荐女儿,是想将她嫁作东宫侧妃的。
穆清清一时不知是否应该将这两桩事联系在一起。
为了减轻疼痒带来的折磨,太医给郑宝郁开了安神的药汤,郑宝郁服下之后渐渐犯困,由着医女和侍婢往她身上抹药。她知道穆清清正守在她的床头,偏过脸招了招手:“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穆清清轻声安抚:“郁姐姐是我所见过最好看的人,现在只是身上出了些疹子,底子还是最好看的你,我不觉得难看。”
郑宝郁知她是想安慰自己:“出疹以后会留瘢痕,就算用再好的药也得坚持涂抹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完全消失,我真不想让太子殿下瞧见这副模样。”
穆清清听出她想推迟婚期了。即便婚期前痊愈,只要瘢痕未消,郑宝郁都不愿带着一身难看的瘢痕去嫁太子:“太子殿下会等你的。”
许是药汤发作,郑宝郁闭阖双眼,没有接话。
穆清清在郑府留守一下午,等到郑宝郁熟睡之后,这才准备动身回府。出来之时她见文莺跟上自己,低声问道:“我交给你的信送出去了吗?”
文莺走得比她慢一些,回答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含糊:“送了。”
也不知道沈将军与郑国公交涉得如何,沈南霜被带回去没有?可惜文莺送完信就回来了,并未能够替穆清清打听到更多事情。
穆清清揣着心事踏上回家的马车,临行之时她透过窗牖瞥见郑府的门房交头接耳,隐约谈及沈家人。但马车行得很快,那些交谈的话语渐渐淹没在轱辘的转动声中,再也听不见了。
郑宝郁发病的事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毕竟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即便受到家中长辈的约束,仍有不少人管不住嘴私下泄漏出去。
但真正令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却是在次日朝会上,郑国公就此事狠狠参了沈将军一本。
穆清清天天两眼摸黑陪在郑宝郁床头,得知此事已经过去好几天。
这些天郑宝郁身上的红疹痒得厉害,穆清清搅尽脑汁变得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两人谈天说地从南到北,偶尔身边的嬷嬷丫鬟也会捡些新鲜事与她们提,这日郑宝郁的奶娘长吁一口气:“姓沈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