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若荆国拒不增援,则说明实力大减,守备空虚……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立即将笔搁下,这不是简单的决定,如今不出兵不行,出兵更不行,怎么做才能既让友邻安心,又营造出底气十足的假象,以蒙蔽敌人呢?

若有援军就好了。她再次向觐坞发函,催促府尹快速支援,可远水不解近渴,当务之急还是稳住八百云关的局面。

此时此刻,她才庆幸自己娶了个兴国二皇子当公卿,赵熙衡见她一筹莫展,自告奋勇去往兴国交涉,他说要两国做场荆国仍旧实力不凡的戏,演给西梧看。

“你想怎么办?”

赵熙衡道:“只需为我准备足够的阳陵军服,供八百云关之外的兴军穿上,伪装成阳陵军列队阵前,虚张声势一番,西梧见荆国有余力帮助友邻,便不会有所图谋。”

“可如何向兴国解释?他们会配合吗?”

“我当然会好好解释,至于配合……”赵熙衡笑道,“我是皇子啊。我那太子哥哥从前对属下有过吩咐,关键时刻要配合我行动,兴国西部正属他的势力范围,我说得上话,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倒是当前上策。魏留仙松了口气,真诚道:“多亏有你。”

“我是公卿,何必客气?”赵熙衡道,“不过我得管你要两样东西。一样是请阳陵军主帅与我配合的信函,另一样是……”

他停下来,魏留仙问道:“公主府正牌?”

“没错,毕竟边防大事,阳陵军主帅见都没见过我,单凭手书,并不可信。”

魏留仙思索一瞬,她已经习惯性怀有戒心,可当前最大的敌人是西梧,若还对兴国抱有迟疑,无疑会因小失大。况且公主府正牌只能调动府内私兵,没法命令阳陵军,如此想着,当下不再迟疑,将正牌给了赵熙衡。

他将牌子掂在手心时叹息道:“你终于肯信我一次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前我也并非不信你,只是……”

赵熙衡冲她眨眼道:“何必解释?我都明白的。”

2.

赵熙衡离去后,魏留仙也做了额外准备,万一他没成功劝服兴军帮忙,黄原得有人手协防。于是相继将救援军队召回,利用破碎的主城和天险,尽可能垒出防线,同时疏通南道,以留退路。

任谁看到这高垒深壁的场面,都能闻到硝烟的味道,那些未受重伤的西籍民众纷纷拿起可以充当武器之物,聚在一处,投奔公主,誓与黄原共存亡。

魏留仙不会把她们派到战场,唯有委以清扫道路、照顾老弱伤残之责,静待北部和东部的消息。

对于备战,梁穹帮不上忙,他便接管了本由赵熙衡负责的粥铺和医坊。那天他带着几个医者检查完伤员情况,回程路上,与几名奔跑的孩童擦肩而过。

“流水没金顶,靡草迎公卿。”

“昨夜结乌发,今日兵在颈!”

尖利的童音遍遍重复着顺口溜,内容任谁听了都觉古怪不详,梁穹心头忽然一跳,快步走去,抓住其中一个小孩厉声问道:“谁教你的!”

那孩子却奋力挣脱他,和伙伴们尖叫着跑开了。

梁穹苍白着脸呆在原地,他因听闻诅咒而愤怒,更多则是不安。当医者唤他离去时,他发现手指都在不由自主地微颤,一路上脑子隐隐嗡鸣着,忐忑愈发浓厚,他来不及视察粥铺,立即去了魏留仙所在的院子。

见她无恙,脑中的嗡鸣有所平息,可心头还是跳个不停,故而问道:“公卿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