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璧根本不赞成赵熙衡入府,除了帮梁穹,难道要帮她不成?此刻被责骂也无话可说。
这个魏留仙,到底是怎么猜到梁穹举动,将他们抓个正着的?前桥毫无头绪,唯有一股隐约的佩服滋生出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份敏感度,她这个赝品恐怕一辈子也学不来了。
见成璧颓然不语,魏留仙狠狠剜他一眼,不再逼迫,转而唤人封锁东院。她不仅将梁穹禁足,自庶卿而下一干人等均不得外出,有要事直接禀告给她。
至于本该由庶卿处理的事务,不管成璧会做不会做,统统交给他来接手。
成璧果然为难地自称不会,并非推脱,而是真的不会,魏留仙就道:“若非我实在无人可用,你以为我会给你这差使?处理不明白的,去找子昂商量。”
在她心中,宁生和陆阳皆信不过了,虽然与成璧关系紧张,但他还算可用,唯有子昂独善其身,不沾不靠,能让魏留仙完全放心。
4.
相比于惩罚,这场软禁的警告意味更浓,她到底还是没拆那枚小令,发落梁穹多半不是因他告密,而是为报复之前那次争吵中的拒不从命。
梁穹并不知晓,为此忐忑数日,寝食难安。其实不劳他通风报信,魏留仙已自行进宫请罪去了,她私会兴国二皇子之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准郡卿赤身裸体和公主在酒楼中苟且,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魏留仙入宫正是为此事坦白
染指郡卿的事,她当真做了,想请皇姊改易婚约,让赵熙衡嫁给自己。
皇姊静静地听罢她的陈述,雍容威严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以往她的严肃都是对着外臣,亲热则向着妹妹,这回姐妹间仿佛凿出深深的沟崖。当魏留仙说到皇姊青春未老,以后未必没有帝姬,就算没有帝姬,还有安吉在时,被皇姊打断。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母皇的厚望?”
魏留仙垂头道:“母皇‘望’我时,从未问过我要什么,我担不担得起这样的‘望’。有人天生不适合高坐朝堂,志不在此,当初不在,现今仍是不在。”
皇姊沉默了半晌,道:“姊姊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的想法,朕未必不懂。但你须知道,心爱之人固然一时难舍,再过几年也就淡了,你儿时宝贝的东西,有几个是如今还惦记的?何况你怎能确信今日爱他,明日依旧爱他?未来你如遇见更加合适的人,岂不会后悔今日的执着?”
她说到此处,似乎触动心弦,将魏留仙的手抓住了,对她道:“你只有两只手,要想够到旁的,就得将手心儿里的放下。可有的东西一旦放下,就再捡不起来了,你当真要为那虚无缥缈之物,对你所拥有的轻言放弃吗?”
皇姊是对的,这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是人家踩了坑落了谷,摸爬滚打才总结出的人生经验,可对年轻人来说,这也是最不愿屈从的权威告诫,魏留仙抬眸道:“那么久远后的事,我照顾不来,我没野心,也不想承担重任,只求安闲度过一生便好,这样的我何用在乎抓住什么,没抓住什么?我只知若再度错过熙衡,会抱憾终生的。
“皇姊,你也有深爱之人,若你知道元卿殿下将要许给旁人,做她人卿子,与你相见不得相近,你当真舍得放手吗?”
她并不知,那一瞬间皇姊未必想到元卿,却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失去魏琅声一度让她难捱,可冲动一次后,她还是忍住了。比起奋不顾身抛弃一切杀到南郡夺回爱侣,她选择偃旗息鼓,先将储君之位牢牢握住。
她是对的,如今她已是荆国之尊。
自赐婚后,魏留仙求过她好多次,起初她觉得魏留仙太小,冲动一时,过后便释怀了,就以强硬手段将她压住,期待梁穹能像梁怿治愈自己那般治愈她,时间也会让她忘记情伤,如今看来,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