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量着他,既不让他起来,也没别的话问,身旁的赵熙衡寒暄道:“好久不见……我一直担心你不会来。”

魏留仙依旧在看王聪,警惕疏离的样子像极了见陆阳的那个晚上,赵熙衡察觉到敌意,适时介绍道:“这是我的家臣,王聪。”魏留仙才道:“我不喜外人在旁。”赵熙衡当即令王聪出去,双方都不带随行者,会面才公平。

待屋里仅剩她们两人后,魏留仙看上去稍微轻松了,终于落座,赵熙衡则为她斟酒。

“既让陆阳传话,还担心我不来,岂非认定他辜负你们的精心培养?”

她的话引得赵熙衡动作一滞,抬眼瞄着她的表情。重逢的开场白竟是这句冷冰冰的问责?前桥始料未及,悬着的心因之放下几分。

看来魏留仙没有头脑发热,来此见面不为再续前缘,而是直指阴谋!好啊,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原来一向小看了你!

前桥带着挑衅看向赵熙衡,以她对此人的了解,接下来他一定用尽巧舌为自己开脱,且让她看看小丑是如何现形!谁知赵熙衡放下酒壶,严肃了脸,说出的话让前桥始料未及。

赵熙衡坦白道:“陆阳乃奉阴婆祭司,遵循我大哥的安排入你府中,用以模仿我的容貌和举止。在他前还有个使奴,唤作宁生的,也是由大哥送入你处。”

此言一出,魏留仙愣了,前桥也愣了。

怎么回事?赵熙衡不仅出卖了陆阳,连宁生的事儿都说出来了?他……他想什么呢?

宁生的来历让魏留仙倍感意外,她皱眉问道:“宁生也是兴国人?”

“他不是,只是被人授意卖入你府中,以推断你的喜好和再纳男子的可能性。”赵熙衡答道。

他坦白从宽,主动交代,合作的态度让前桥十分为难。此人转了性吗?如果赵熙衡计划如此,那还真高明魏留仙本对他有疑心,掩饰只会加重反感,坦白反而绝处逢生了。

“怎么今日才说?”魏留仙问道,“我们通信数次,甚至私下见过面,你从未对我讲过这些。”

“因为我的信件也好,行踪也罢,都受人监视,就连王聪都是太子的人,”赵熙衡看了看门口,低声道,“我只能照他的要求去做,陆阳一事和那些绝情的话,皆为身不由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太子信任,认定我并无二心。”

“你全部推给太子,是知晓我不能向他求证?”魏留仙冷冷一笑,看样子并没立即相信,“或者你是想说,我这些年的关心,都错付于他人的提线木偶了?你是个大活人,该不该说,该不该做,难道没有是非判断,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仙儿,我知道说过的话势必让你伤心,但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了。我们图谋到这一步,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微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但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我这次见你,也是想给你的理解一个肯定的回音,我想告诉你,你的理解没有给错人,从此以后,那种身不由己的日子,终于不会再有了。”

这是实话吗?

赵熙衡的态度诚恳而悲伤,若非他种种撒谎前科被前桥得知,她也会放下警惕和防线,在一定程度上,她能理解赵熙衡的选择,可是这不足以让她再赌一次。

魏留仙又是怎么想的呢?

前桥紧张地看回那位一言不发的原主,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莫非都是在“理解”赵熙衡的难处?即使这会让她痛苦……值得吗?同情但凡分一点给梁穹,小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啊。

在前桥紧张的注视中,魏留仙沉默许久,最终问道:“你想要什么?”

“公卿之位,”赵熙衡望着魏留仙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我想当公卿,不再做他人博弈的棋子,更不愿你半途而废,将我抛下。我想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