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们体验来自信仰的崩塌,当次日的英语听力从天边轰然响起时,所有人都将其视为来自神明真嫄的天旨。

荆军已经顾不上维持考场纪律了,一传十十传百地轰然跪地,将茫然失措的兴军也拐带着膝盖一软,几万人面向这群苦逼学生的神秘活动纳头便拜,磕如捣蒜,难掩对神明有眼的欣慰和对神迹降临的拜服,她们口中喃喃着“真嫄歆享,长乐无央”,侧耳聆听天空相继传来常人不懂的圣言,几乎要将早已遗忘十年的祷告词诵了出来。

事后经过大家复盘,只记住了一段简单却难解的天谕。

“尘善德甲隔世,九邦十五辩士,所以你应该悬臂。”

3.

黄原城上的降旗,就是在英语考试结束后插上城楼的,两位兴国将军肉袒面缚,还将一脸愤恨的梧国将领绑了下来。

那些梧国士兵杀之不得,诱荷进城后命人将其缚住囚好,对前桥笑道:“事情是不是向好发展啦?”

前桥道:“我就不信奉神会再多等你一天。前两日它还摸不清楚状况,既然黄原城失守,它一定不会放弃争夺玉龙的机会,此时不与你硬碰硬,是否已将矛头调转玉龙了呢?”

诱荷欣赏地冲她微笑:“不错,连这些都能预料到,的确可以独当一面啦。”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考考你”的游戏呢?前桥皱眉道:“那你有何对策?”

“打一场,再谈一谈。”诱荷道,“它已不敢和我硬碰硬了,我们要在它逃跑前找到它。”

奉神会逃跑?前桥并不相信。

虽说这一仗折戟沉沙,可那位邪神野心之大、能力之强,只一次碰壁怎会善罢甘休?况且诱荷口中高考生不会死亡的神话已随着高考结束告吹,接下来能不能和活死人势均力敌,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诱荷似乎比最初还胸有成竹。

考完最后一日的最后一科后,终于从学业中解放的述封高三学生们立即投笔从戎,向着八百云关而去。兴梧叛军的大部队果然已经不在西部了,等候在那里拦截前桥等人的,只剩下老月豺和他的手下。

多日不见,他那双狠戾的豺眼已经染上深深的疲倦,不仅看上去苍老了好多,就连身后的兴军也少了一大半。

是在斩杀主将后,遭到手下众叛亲离?还是他动了歪心,将这些生命“献祭”给那位奉神,以获得所谓“永生”呢?

反正他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以牛头马面的战斗力,对抗他根本不是问题,老月豺也心知肚明,却还要站在这里,为奉神拖延荆军支援东部的步伐。

“赵寿徵,头脑发热的美梦还没结束吗?”前桥对他道,“谁都看得出来,你根本掌控不了你的同盟者,那位奉神不把人命当回事,更不把兴人当回事。今日它打着帮你的旗号践踏你的国土,以后你要以什么理由,用什么方式将它驱逐出境呢?”

“同样的话,也说给你身后的人听吧。”老月豺的目光越过她,看着赵熙衡道,“你说着‘清君侧’,可杀了我,你就能获得太子之位吗?荆国岂会甘心让你称王,将权柄拱手相送?日后你要以什么理由、什么方式,切断你荆国郡卿的身份?将荆人驱逐出大兴的国土?”

“不劳你质疑,我自有方法。”赵熙衡沉声出列,又对前桥道:“你带着人往东赶路,赵寿徵交给我来处理吧。”

“别打这个主意,”前桥拒绝道,“想让荆人和梧人两相残杀,你杀了他,回兴国当你的皇太子?”

赵熙衡的目光带着失落和哀愁,似乎在因她下意识的恶评伤感:“我只是求个尊严而已,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他死在外人手上。”见前桥沉默,他又补充道,“太子之位,于我已是过眼云烟,你放心不下我,也要放心我父皇啊他怎会让我这样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