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并非竖着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而是薄如刀刃,脆如纸张,踏入鬼门关,也不过是那么轻松的事啊。
她提起刀,万一施克戎也倒下,只剩自己也要拼死一搏。
“殿下!”
可就在此时,营地西方传来一阵如雷怒吼,她向着层层叠叠的人墙望去,依稀见到固砾军的铁甲寒衣。这朴实的灰色竟比所有颜色都要耀眼,让前桥紧绷的神经骤然崩裂,狂喜之余几乎因劫后余生痛哭流涕。
及时赶到的大量援军立即接管了摇摇欲坠的防线,将强弩之末的同伴换下,带着恨意和后怕将武器挥向敌人的头颅,也将敌人的火力吸引。人群之中,有一骑横冲直撞,没头苍蝇似地各处乱窜,他挨个挑开混战中的梧人,不顾身份地疾声高呼:“仙儿!仙儿你在哪!”
……怎么是他?
前桥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心头忽然一跳,然而理智让她保持沉默,吞掉应答没有接茬儿。
她不回答,对方却有感知般向着大帐驰来,远远地就认出被围困的她,也不知用兴语骂了句什么,手中的兵刃先他一步飞了出去,正中一名梧军后颈,让 ? 那人未等近身就直直倒地。
如果人生可以重播,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是赵熙衡最该反复回味的高光时刻,他几乎是拿出万军中直取敌方首级的奋不顾身,抡着盾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冲入敌阵,将包围圈生生撕开一条口子,也把前桥从人堆儿中挖了出来。
他来势汹汹,身上粘着风尘和鲜血,浑象从地狱中诞生的修罗。前桥身旁杀红眼的护卫甚至都想给他来上一刀,还好没有出手,因为他下一秒就回身举盾,准确地挡住了一轮突发而至的箭弩。
前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盾背,强力飞来的箭头将它穿出几枚铆钉似的突起,宛若天神下凡的高光终于偃旗息鼓,赵熙衡的怒火来得毫无道理,他咬牙回身骂道:“什么皇室监战,全是荆国脑袋放的狗屁!你们不知把她带走吗?养你们何用啊!”
虽然不是冲着她,可那音量还是几乎将她耳膜震破。随赵熙衡闯入的还有大量兴国友军,梧人的围攻顿时四分五裂,他喊出那句话后,竟似脱力一般,将盾牌往地上一扔,直愣愣地歪着脑袋昏过去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前桥愣了愣神,才想起帮施克戎搀扶他。
“还好你举盾及时,你怎知道他们会用弩箭?”
赵熙衡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句咕哝,彻底翻着白眼不省人事,托着他后背的手摸到一片涌动的热流,前桥举到眼前借着火光看去,发现是血。
“是他的血,他受伤了?”
施克戎闻言将他翻了个面,露出后背,见一枚弩箭已经穿透胸甲,深深插入肩胛,只露了半截尾羽在外,他立即将铠甲拆掉,在前胸找到了箭头。
这下前桥愣了,弩箭之力可见一斑 ? ,赵熙衡整个肩膀皆被贯穿,鲜血开了闸般哗哗流淌。她后怕地看向一旁的盾牌,上面被五六根箭插成刺猬原来他冲过来时已中招了,才能有如此快的反应架盾?
望着那张因失血而泛白的脸,前桥心中五味杂陈。
施克戎拾起箭头瞧瞧,又凝眉看着他染黑的血污道:“脏器应是无碍,但这箭上怕淬过毒,得赶紧帮郡卿清理伤口,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5.
事实证明前桥的信任给对了人,严珂调转兵力赶回支援时,正与梧人的援军碰面。若后方营盘不在,敌军成合围之势,不仅严珂性命堪忧,玉龙也将失守。
而前桥所在的大营奋力抵抗,恰好牵制了梧人大量兵力,才让围而歼之的野望破灭。
“一念之差,还好臣反应过来了,否则真不知如何向圣上交代。”打扫战场时,严珂后怕道。
她身旁的前桥则报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