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桥的猜想差不多,急着想见她的正是当初不欢而散的老月豺,他身披铠甲,坐乘駜马,耀武扬威地从对面阵前驰来,于前桥面前勒马,故意踏起烟尘,引得坐骑一声长嘶。

叛兴在右,梧军在左,齐整整地将盾牌震地,随着老月豺的动作嘶喊起来。他们用力传达威慑,然而荆军并不回喊,只将手中长矛击在盾上,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响彻空旷的土地,漫漫烟尘中宛若兵戎已至,令人胆寒。

赵熙衡麾下一万名兴军本想喊点什么张扬士气,旁观了荆军的做法,也学着将兵器狠狠交击,倒省了傻乎乎喊口号的力气。

老月豺的头盔在阳光下格外闪亮,豺眼比之当初更加野心勃勃,他冲前桥咧嘴一笑,那笑容只浮在表面,连肌肉都只象征地扯了一下。

“我得谢谢你,魏留仙,若非有你,我下不了这决心,更得不来今日之一切。”

前桥朗声道:“我可没怂恿你弑兄囚父,勾结外贼!你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举都是自主行为,可别怪到我身上来!”

“不是你怂恿,却与你有关,-赤鱼-一想到你在我的国家耍威风的嘴脸,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老月豺冷笑道,“包括赵允德,他自以为有荆国就有了靠山?可除了让白银外流,讨好荆国权贵,他做过什么利国利民之举?能亲手宰了他,我很痛快,我且告诉你,下一个能让我痛快的就是拿到你的首级!”

兴许是身后的兴梧联军给了他体面和魄力,竟当着荆国军队说出如此大逆之言,严珂麾下一名将领听不下去,催马上前,对他喊话道:“无耻贼人莫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单枪匹马与我过招!”

老月豺白她一眼,幽幽道:“好男不和女斗,别以为我怕了你。”

这话让那荆国将领一愣。其实荆人也会说“好男不和女斗”,用于告诫男子当以顺从为要,莫主动挑起冲突,于是那人将他的挑衅理解为示弱,掂了掂手中长朔,语气竟然平和下来。

“你既知晓,就乖乖下马对储君叩头道歉,以储君之气量,兴许能饶你一二。”

反而是老月豺反被气得不行:“要我道歉?还磕头?!真乃妇人之见!”

将领再次被他“夸讲”见识卓著,莫名其妙地停在原处,等他下马道歉。可见对方毫无执行之意,仍旧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将领才大度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或许碍于面子不肯道歉,但两军对峙,岂容你胡搅蛮缠?为免遭天下人耻笑,还是回去好好反思吧!”

老月豺因她的轻描淡写恨得牙痒:“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说话?!”

将领当然听了,只是理解成另一个意思,荆人的逻辑自洽让她保持“自说自话”,且毫不怀疑自己的理解出现问题。她摇着头,看老月豺的眼神中写满了“朽木不可雕”,这让老月豺下不来台,恨声骂道:“一群‘牝鸡司晨’的东西,放荡不检的婊子!”

好了,这下连前桥都知道老月豺再次一拳锤在棉花上,为结束这段啼笑皆非的鸡同鸭讲,前桥问道:“赵寿徵,你来同我谈判,到底要谈什么?”

“归还玉龙山北麓三城之地,交出赵允德余孽和叛贼赵熙衡!我就还你荆国一个清净,”他犹在生气,“待我料理完国内之事,再来找你!”

如此大言不惭,前桥哂笑着指指被战马踏成泥的地面:“你把今日说过的话就着泥咽下去,我就保证在剿灭你的叛军后,给你留个全尸。话说你总找我干嘛?莫非当初求婚被我拒绝,成为你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她当着两军高声说出此话,纵然知道身后之人多半不懂荆语,还是让老月豺面色发青。

“你真以为我喜欢你?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公主,你那身子给我都嫌恶心!”

“除了攻击私生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