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很优秀的基因,才能同兴皇缔造出赵熙衡这个“小白脸”,可惜她等了儿子十多年,刚重逢没多久,就在此处香消玉殒。前桥带着些许惆怅向院门行去,风吹的怪声随着脚步一直响在身后,不疾不徐格外温柔,好似主人与宾客轻声话别。

等她们出了冷宫院落,那声音也刚好听不见了。

乐仪打了个喷嚏,催促道:“还是回有人气儿的地方吧,冷死我了。”

3.

在暖阁中歇息取暖,转眼将至晚宴,前桥把从赵熙衡处得来的名单交给乐仪,嘱咐她誊抄一份。

“帮我理清他都写了什么内容、提及多少人,将整理好的文本交给施克戎,经由凝云堂向皇姊汇报。”

乐仪仔细收好,又问:“另一张纸呢?”

涉及太子的部分,要带在身旁才有用处。前桥已初步构建出计划,只等晚宴开启,便能同太子及老月豺上演一场“罗生门”好戏。

随着时间临近,宴厅中众人按宫侍指引依次就位,她又被安排落坐在太子旁的客席。可东宫的位置此刻正空着,难保是被兴皇叫去谈话了,临到开宴时,太子才跟在兴皇屁股后头姗姗来迟。

父子俩笑容满面,似乎方才交谈甚欢。事关外交和内政,兴皇不会毫无根据地为太子定罪,也不愿在他人面前显出父子关系的裂隙,这让前桥判断不出,到底是太子过了关,还是兴皇不想把事翻到明面上来。

聆听兴皇的发言和寒暄为晚宴定好调子,前桥随众人举箸把酒,沉浸在佳肴与热闹之中。身披丝绸薄纱的舞乐伎踏着鼓点莲步轻移,席前曼舞,水袖如云,太子举杯向她祝酒,调侃道:“公主看得习惯吗?可惜我们没有男子赤膊作舞。”

想到使团在固砾观舞的窘态,前桥心觉好笑。别说,她离去太久,还真怀念起荆国的视觉盛宴,回去后得多凑几个局,叫来一群美男艳舞,把眼瘾过够,也让卯卯见识下什么是荆国民风。

酒过三巡,迭奏八音,众人微醺之时,一位宫人小步上前,用能让前桥听见的音量跪禀兴皇,称皇后已到达偏殿。兴皇微微将身子坐正,对前桥叹道:

“孤曾告诉皇后,病着就不要来了,让陈贵妃代劳就是,但皇后说身为国母,不可因病怠慢公主,还为公主备了礼物,哀求孤同意她来。”他一副无奈的模样,“皇后久病,喜清净,怕吵闹,出席宴会只怕不利病情,如今只能劳烦公主移步偏厅,随孤去见见皇后,了却她一桩心事。”

等了一晚的靴子终于落地,前桥配合离席:“打扰皇后养病,留仙过意不去,是该当面感谢皇后美意。”

兴皇为显尊重,亲自陪她前去,远离丝竹来到偏殿门口,他便不再装模作样,屏退所有随行宫侍,只邀前桥一人入内。那屋中果然没有皇后的影子,仅站着三个身材魁梧的嬷嬷,前桥驻了足看他,兴皇解释道:“是孤想单独见公主,才用皇后相邀的借口请公主出来。同为女眷,这不会有损清誉。”

前桥笑了:“陛下多虑。我是公主、是荆臣,其次才是异性,陛下要是转不过来这个弯,拿我当同性相待就是。”

兴皇笑笑,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请她坐在自己对面,像个和蔼的长辈般为两人斟了茶,开门见山道:“孤有几个问题想问公主。”

“好,留仙一定知无不言。”

“公主应该能猜到,孤问的是寿徵在望迁查案一事。”兴皇道,“听闻公主当时就在望迁为寿徵帮忙,不知查出了什么结果?为何凶案与证言皆失,甚至押解犯人的兵马尽殁?”

前桥皱眉看他:“陛下,此事你不问则罢,既问了,我不告状都说不过去了:你这儿子可真不是东西啊!”兴皇一愣,前桥又道:“他为让我查案,不惜下剧毒逼我听令于他,明明承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