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也将鞋子解了,外袍除掉,以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重新枕在肩头时,前桥发觉那身体终于不再僵硬地抗拒自己。
孟筠的叹息在耳旁响起:“唉,我是蒙官,就算从了你,旁人也不会指责我不检点……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中有坎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倒冲着你任性。”
“……因为身体吗?”
孟筠心中最大障碍仍是那处宿疾,对此点头不语,前桥小心建议道:“让我看看好吗?或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我们一起想办法。”
孟筠一个恍惚,好像回到那个清晨,公主也是这样问自己能否给她看看……可人事早已大异,这话曾带来羞涩的情谊,如今只剩沉重。
“不好,”孟筠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若我能坦然面对你,重见当日我就不回宫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是我的底线。”
“为了尊严,连我都不要了?”
孟筠望着她,正色道:“我心中全是你,这不是敷衍,是我的实话。难道还不够吗?”
我,纯爱战士,打钱。
0146 146.不及筠郎
1.
无论是他的话语还是目光都足见诚意,然而表白分量再足,也非前桥所愿,只要孟筠在此止步,这段关系就会困在回忆中雾里看花,她需要精神联系之外的纽带,将两人情谊由里及表。
可是急不得,急不得。孟筠就在床上躺着,对他做逾矩之举易如拾芥,却无法长久,也无法开解他的心结。前桥只能怀柔迂回,小心行事。
她微笑道:“你不乐意,我不迫你,我们还是说说话吧……筠郎,我母皇当初为何挑中了你当我的蒙官?”
听她问及往事,孟筠神色也轻松起来,回忆道:“当初来葆懿宫做侍从的,算上我共有五名男孩,年纪都差不多大。一开始我们负责宫中杂务,其余男孩逐渐调出宫去,最后只剩我一个。大概先帝和菊姑姑她们暗中观察诸人,留下了最可心的。”
前桥看着他的眉眼,想象他少时模样,温柔道:“我记不清了,但你那时一定很好看。”
“我们都挺好可选蒙官不单是看皮相,”孟筠解释道,“至少头脑要够用,才能陪你授业,最好还能写出一手好字,或在音律、绘画上有天赋。身上不得留疤,个头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声音要柔而洪亮,待人要进退有度……”
怪不得孟筠这么优秀,原来是经过筛选的优良种子,辅之以后天的塑造。前桥感慨道:“这么多标准,到底是选蒙官还是选公卿啊?”
当时的孟筠可不会把这两个概念分得太开,毕竟它们总是相伴相生、焦不离孟地出现。
“她们何尝不是把对未来公卿的期待,投射到我身上?我自小苦学诗书、丹青,师从为你授业的大方,学习做人道理,培养纯正心地,都是在满足她们对你未来公卿才能和人品的期望。”孟筠微微停顿,又想起一件往事,不禁微笑起来。
“我记得一件事,你十三岁那年圣上生辰,各府官员携家眷入京贺寿,热闹非凡。翼亲王也带安吉郡主来葆懿宫看你,与诸人聊起那些官员家中男孩。提及某家某子相貌堂堂,葆懿宫诸人便摇头,道‘不及筠郎’,又说某家某子少有才名,诸人仍道‘不及筠郎’,连说数人,统统‘不及筠郎’。后来你向翼亲王询问魏放官人近况,安吉郡主答道:‘何足道哉?大兄亦不及筠郎远矣。’众人笑做一团,此后翼亲王逢人便讲这段故事。”
安吉的回嘴和葆懿宫人的信念感让前桥哭笑不得,她几乎可以看见蒙官被葆懿宫诸人玩做养成游戏。孟筠是她们精心塑造的“完美公卿”,是杰作,这才下意识拿别人和他相比。
孟筠又道:“蒙官除陪你成长、为你开蒙外,也会成为你日后拟选夫郎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