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乐仪和魏留仙都是这种变态审美的持有者,魏留仙犹为过分,乐仪好歹是让红郎表演助兴,玩出花来也无关痛痒,她可倒好,钟爱拿枕边人开刀。但凡对梁穹还有一丝理解和同情,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折辱他。
从前自己看待梁穹,只当是性癖被妻主重塑的夫郎而已,现在懂的多了,才理解两人关系发展成这样的必然性。
可上位者的同情始终有限,就像敏都的大街走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子,只留下狭窄的一块供女子通行。她们要么乘在轿中,要么低头赶路,几乎无法看到一张完整的正脸,留下的印象似乎只有干净整洁的衣着,毕竟这是会持家的证明,也是女子努力展示的优秀素养。
而那些在街头暂住、备选秀女而抛头露面者,则因这场大雨更加狼狈。她们依旧维持着体面,却被一群男子围着看热闹,不时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这个胖了,那个瘦了,这个五官寡淡,那个四体笨拙,这个定是媚主之人,那个难保生养不顺……给皇室准备的媳妇,虽高攀不起,但多看一眼就当占便宜他们是这样想的。直到有人将女子领走,或女子受不了视线自行回避,他们再意犹未尽地一哄而散。
看她们在众狼环伺的兴国露宿街头,前桥不免担忧,施克戎却道:“家主不知,有时宿在街边才安全。”
“为何?”
“遇到那好心的,是在进宫前提供临时住处,可不免有浑水摸鱼之徒,见女子根基不稳,借口引诱至家中强占为妾……您别惊讶,此地毕竟是兴国,常有类似事件发生。”
前桥木着脸道:“我不惊讶。”
她不惊讶,这种事不发生她才惊讶。看来选秀女不仅困难重重还暗藏危险,可是她们别无选择,上天留下的通路已经不多,即使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要闭眼一闯,更别说还肩负着家族的期望。
2.
或许是远离食肆的缘故,街上行人渐渐变少,覆水的青石路格外静谧。兴国的基建设施草率得很,路面排水多有不畅,深处如谷,浅处如陵,为避开积水,三人踩着狭窄的压栏石,几乎紧贴外墙向前移动。
目之所及只有一处高地没被积水覆盖,可仍旧无法通行,因为一顶孤零零的轿子正停在那里,将路口挡了大半,让前桥想起现代社会乱停成灾的电动自行车。
不按交通标识标线停放,应当处以罚款,严重者免除上路资格,兴国显然没这条法律。那轿子堂而皇之地停得歪歪扭扭,堵住半条胡同不说,轿帘子也翻了半截在外头,主人和轿夫则不知踪迹。
前桥几无立锥之地,小心翼翼迈过积水,还没等站稳,就听见巷内传出一声急促的惊呼,把她吓得脚步一虚,要不是成璧扶着,差点踩到水里。
“什么声音?”
稳住身形后,三人齐齐转头向巷口内瞧。这回用不着翻译,单从语速和情绪,她也能分辨出那声音是呼救,还来自一名女子。前桥顿了顿,立即踩入积水,带领两人往声音的来处赶去。
循声转过墙角,看到争执的源头,方才的担忧果真发生了:只见两位女子正被五名男子围在墙下,似乎无法脱身,靠墙那名女子掩面啜泣,另一女子则将同伴护在身后,与五位男子对峙。
呼救声也是她发出的,而后她望见赶来的前桥等人,双眸一亮,口中不断冒出一个前桥最近学会的词语:“帮帮忙!”“帮帮忙!”
前桥立马提气大吼一声:“做什么呢!”
纵然语言不通,可突来的呵斥威慑不减,五名男子转头看她,大概是人数让他们找回了自信,不仅没有停手,为首者反而警告似地将那呼救的女子推搡了两下。
那女子本就瘦小,被推得脚下趔趄,仍旧伸着双手挡住他们。前桥看得火大,对成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