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最后关头仍旧不仁不义，也休怪她狠心了。

前桥没有表露不满，不动声色地跟随队伍前行，施克戎和府卫借更换马匹的工夫悄悄调整位置，逐渐向她们靠拢，此时天将亮未亮，一处密林就在关隘旁，几人眼神遥遥一对，已知晓时机合适。前桥突然调转马头，将马腹狠狠一磕，向着密林纵身而去，余人相继随行，井然有序的队伍一阵大乱，老月豺在身后叫道：“回来！”

鬼才会回去，前桥高声道：“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老月豺为其临阵脱逃气得牙痒，却苦于人手不足，无力追击，只能拿出从敌人手中收缴来的弩箭，对准前桥等人背后放箭。可密林中斜树横生，射出的箭只纷纷被阻挡在外，老月豺见状骂道：“你不要命啦？只有药没引不起作用，你活不过明日的！”

老月豺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就算药引俱在，她也不敢吃，继续相信老月豺的鬼话，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牢笼。

她向施克戎问道：“消息传递出去了？”

“是，属下留了活口回去报信，也表明自己不会再插手他们的恩怨。如今老月豺身旁可用之人不过几十，已无力应对下一轮攻击了。”

前桥点头，余人才知道她早已安排了这样一出反水，纷纷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折返回去，找个位置，看场好戏。”

3.

她们回到密林边缘时，老月豺的人马已经不在原处了，看来是意识到形势不利，已向着下一站全力进发。

她们跟随车辙和马蹄印前进。老月豺还要带上囚车，再快也不会快到哪去，果不其然，走出三里地后，她们就看到了对方的人影。

前桥等人迅速藏匿进松林，密切关注着老月豺那边的动向，等能将一切看仔细了，才发现老月豺周围简直一片狼藉。

贼人来得好快。囚车中尸体相藉，流血成渠，但凡还站着的，都不是老月豺的人马了。对方像循腥而至的鲨鱼，来得如此迅速，也如此优雅，不疾不徐地翻开尸体的衣服，挨个找寻着什么，老月豺被他们围在中间，也被晾在一旁，似乎透明成魂魄，没人正眼看他。

“有句话带给殿下：如此稚嫩，就别妄图插手江湖事了。”

那人语气听上去十分不友善，施克戎在耳旁为前桥实时翻译，她一听“殿下”这称呼，就知自己猜对了，老月豺果然就是三皇子。

老月豺沉默半天，而后问道：“他在哪？”

“您在说谁？小的愚笨，怎么听不懂？”

“我说赵允德！别装傻，他在哪？”

“原来是问太子殿下，”对方打太极道，“小人一介草莽，哪里知道太子在哪？我猜，大概在为陛下侍疾吧。”

老月豺闻言一惊：“什么？父皇病了，何时病的？不行，我要回宫！”他说着，往马匹处走去，对方则好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将其拦下。

“不忙，三殿下。您携带的证人已死，不知口供放在何处啊？”

老月豺并不耽搁，从怀中掏出一卷纸笺交给对方。那人看罢，仍旧没有放他离去，反而命人将囚车马匹尽数搜查一遍，果然在老月豺坐骑的马鞍中寻到另一份证词。

那人冷笑着把两份口供扔到老月豺脸上。

“你……放肆！”

身为皇子，他没受过这等屈辱，可很多的屈辱还在其后，对方无视他的愤怒，将巴掌甩在他侧脸上，不单让他一击倒地，还示意手下固定住他的四肢，不令他挣扎脱身。

老月豺肩上本就有伤，被暴力扯住，痛得惊呼出声，可那人越听，越是发笑。

“殿下这就受不了了？三年前您是怎样对我的？我背上这道疤、我家的五口亡魂还都记忆犹新呢，殿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