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老月豺整整一日没出门,要不是看到医官也守在门口,抱怨他忙于工作忘记清创换药,前桥还以为他消失了。

衙署各路人马步履匆匆,不知老月豺下了什么指令,然而这些涉及机密的部分都不会让她知晓。

说来老月豺身份十分奇怪。一个不懂江湖事的官员,查办涉及江湖的案子,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用人还要现抓壮丁。他在调查的事情一定不是凶案这么简单,所谓审讯,更像是为探求其他事情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事呢?她光靠猜测想不出,又不愿轻易放过近在眼前的秘密,于是找来施克戎,问他能否潜入审讯室偷看卷宗。

“我要他们没有整理的审讯笔录,而非整理后的版本。”

施克戎脸苦得不像话,前桥见状问道:“有难度吗?”

“这么多人看着,属下是魂,飘着才能进去吧。”

“自然不是让你现在去,我想办法将老月豺约出来,你找机会偷偷潜入。”前桥问道,“这样可有把握?”

施克戎苦笑:“那房子只有一窗一门,属下哪有什么把握……最多五成。”

前桥一听就放心了:“够了,太够了。”

家主执意如此,施克戎只好硬着头皮执行,经过上次的行动,前桥对他的能力有了加倍信任,做好一番表情管理后,就出门去找老月豺了。

5.

没有生离死别的心理压力,她再次见到老月豺反而笑嘻嘻的。对方惊讶而疑惑,顶着一头几日没梳的乱发,被强烈的阳光和她的笑容刺得眯眼。

“你要一起吃饭?”老月豺迟疑道,“待我这边忙完,再宴请姑娘吧。”

“我现在吃一口少一口,你又一直忙个不停,等忙完正事,我会不会已经一命呜呼了?”前桥劝道,“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什么,肖大人就当犒劳我,赏个光吧。”

她骤然如此温柔好语,搞得老月豺措手不及,思索一番,还是答应了:“那好,钱姑娘,今日我为你做东,感谢你的帮忙。”

他行动迅速,一声令下,望迁的好吃好喝便送至衙署,他和前桥坐在圆桌上,似乎才想起这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尴尬道:“时间仓促,怠慢了,本该自罚三杯,但我有伤在身,还是以茶代酒给姑娘赔罪吧。”

前桥腹诽他毫无诚意,耐着性子笑道:“你也知有伤在身,为何不出来换药?破案是要紧,可也该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老月豺点头称是,看得出来,他更吃温柔体贴这一套,聊天的话都变多了。

“我们所料不假,凶犯只剩一个还没落网,我已命城主封锁望迁,此人孤立无援,无法出城,必定急得发慌。若以他为饵,按兵不动,没准儿能引来接应者。”

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是不知他在期待什么鱼上钩。

“你觉得谁会来救他?”

老月豺笑:“自然是派他来的人。”

这话相当于没说,可他点到即止,不肯透露更多,转而问道:“我知道荆国国情,故而想问,跟着你的这些男子,都是你的夫婿吗?”

前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道:“大部分是。”

“那位武功很好的壮士也是?”

原来在问施克戎,他也看得出利刃的刀尖是谁,难免心痒。此时施克戎大概正尝试进他的审讯室偷取笔录吧,前桥索性以他为饵,顺着话题回答。

“他是我属下。但你应该也知道,在荆国,属下和使奴区分不大。”

老月豺点头表示理解:“大概像我们这里的丫头一样……你当初花多少钱将他买来的?”

“你要买他?”前桥皱眉道,“这可不行,他忠心不二,不会受雇于别人,况且我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