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对方因跋涉面颊微红,此刻正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纵然前路坎坷,却有别样景致。”他微微抻开双臂,深吸一口猎猎冷风,叹道,“多谢殿下,让在下夙愿得偿。”
梁穹为何想来玉龙山呢?前桥看着他,他却望着北边的苍茫浓雾沉默不语。山巅的斜风将发髻吹乱,梁穹用手指冲着山脚虚虚地画一道弧线,对前桥道:“三州之地。”
这三州比她预想中小得多。梁穹解释道:“兴国版图多山,道路崎岖,常年冰冻,城防多呈狭小点阵,集合为州,州间修筑短道相连,便于在复杂地形彼此接应帮衬。”
前桥看着下方影影绰绰的城市,又听梁穹道:“从前不知能有机会去兴国,便一直想来玉龙山,看看这只在书本中读过的邻邦究竟是什么样。”他又冲前桥笑,“幸有殿下,在下不止远观,也可亲至一览了。”
前桥握牢他的手,梁穹又道:“玉龙山一直在此,模样却大有不同。六十年前它是兴国铁垒,而后觐坞归我大荆,十六年前,此处又见证一场反攻鏖战。国境线一扩再扩,从觐坞以南至玉龙山脚、玉龙山阴,如今又至北麓三州以北。雪山无改,站在山顶之人,却年年不似了。”
是啊,她所旁观的变化那么大又那么小,像被拔除的梅树,投入历史的长河甚至无法激起涟漪。前桥长叹出声,听着耳旁梁穹道:“殿下在意的或许是一株草木的荣枯,然而这座巉岩和坚冰构成的巍峨之山,却始终在您脚下,屹立不倒。草木因时荣枯,山岩千年永固,就像有的人,无需您在何处,只需投来一个眼神、一句话、一点温度,也会发现他就站在那,一直一直地等着您。”
前桥知道他在自比,正如所言,梁穹一直一直地等着,从独守空府到代任公卿,再到亲自交出权柄,他的心始终未变。
前桥将他揽在怀中,也自责于刚刚因赵熙衡产生的寥落,梁穹将吻落在她的头顶,轻声道:“您曾问在下有没有本事让您忘了他,从前在下不敢想,也不敢答,可如今,在下想试试。
“无论令您快乐的还是伤痛的,只要关于他的回忆,在下都想抹去。我想把他从您生命中剔除,我不止一次想着,若世间没有他就好了,若我们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喜爱和讨厌,关系只是自小相识而后缔结良缘成为妻卿,不掺杂第三人的牵扯,那该多好……
“可我又胆小,怕剃头挑子一头热,没信心做成之事,向来就只敢想不敢做。可现在我想了,也敢了,殿下,我能覆盖他的回忆吗?您还给我机会,让我抹去他吗?”
上次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两人被逼到死路,一个因绝望憎恨一切,一个因失望坚守心门。如今旧事重提,梁穹带着愧疚和坚定的信念,在雪顶冰冷的夕阳中吻她。
没人再能占领这片纯净的雪白,虚假的梦不能,回忆不能,图穷匕见的伪善者更不能。让彼此奔赴的现实覆盖掉难舍的执念,她们的亲吻如此卖力,几乎可被夕阳炙化,再被冷风吹凝。
梁穹对她耳语:“那间小屋可还在?”
前桥看向他。梁穹道:“可以带在下去吗?”
0121 121.五仁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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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孤独矗立在溪水边的小屋虽不在大营内,却也被征用为守备的临时休息处,门口有士兵把守,接近不易,除非着人打点关节。
前桥命令的目光被阿廖选择性无视,她带着一股气一国公主千辛万苦登上雪峰,不为别的,只为和卿子相拥激吻,在她看来实属荒谬。
看着自己快马加鞭取来的公函,更觉荒谬。
前桥命她去交涉,阿廖气道:“我怎么去?固砾军只听圣上的话,不会听我的。若你觉得可以指挥固砾军,大可自己去开口。”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