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呆呆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的左边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披头散发嘴角淤青,像个疯子不怕死的疯子。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或许即将被他掐死,反而在越来越加剧的窒息中,笑了出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清显哥、哥,你杀了我吧,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永远都、都不分开了。”

她的眼眶已经开始充血,只需要再等一会儿,这个将他的人生搞得一团乱的人就会消失了,而这一次也并没有武永平突然撞开而入,这真是绝佳的机会,错过这一次或许再也遇不到了,可是可那双暴出青筋的大手还是慢慢地松开了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瘫坐在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一片惊惶:他怎么能杀人呢?他是医生啊,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能起杀心呢?

白希遥捂着喉咙伏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不止:杀了她?哈哈,何清显说要杀人?

她笑着捡起衣服穿上,踉跄地站起来按了装在床头的按钮:“有突发情况,下来。”

白鸟衔情刃意外的人

意外的人

三分钟后,武永平拎着药箱进来了,他站在门边拿出麻醉枪给近乎神经质的何清显打了一针麻醉,然后在他半昏迷时又将颈环和手铐给他戴上何清显又回到了那个没有尊严,连排泄的自由和权力都没有的起点。

何清显睡着了,眉头紧蹙,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个害怕极了的孩子。

刚刚他只要狠下心杀了白希遥,或许也是有一线希望获得自由的,然而他没有,他再一次放弃了逃出去的机会。

武永平阴沉着脸,自虐一般嗅着空气中浓重的情欲味道,盯着她红肿的脸颊和吻痕斑驳的脖颈,低声说:“你胆子太大了,就不怕他杀了你?“

“你说什么?”

白希遥像是听了一句荒谬至极的笑话,毫不在意地笑了,“他可是何清显啊。”

又是这句熟悉的回答。

武永平扫了何清显一眼,虽然他讨厌何清显,却不能否认何清显确实是个好人,然而好人往往是没有好报的,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地被白希遥爱上了呢?

武永平想,白希遥这样的变态就该爱像他这样的坏人才合适,还是不要祸害别人的好。

然而白希遥不仅不爱武永平,甚至还嫌恶他,除了工作之外从不和他多交谈,武永平很明白自己只是一条狗,即使他这样忠心耿耿,即使他是最受白希遥信赖的人,依旧不能讨来她的半点欢心。

白希遥在楼上休息了两天养身体,期间并没有去地下室看过一次,武永平负责送饭,还负责撤走上一餐丝毫未动的饭菜。

在白希遥身上不太疼能下地走动的时候,她想起了那个Stefanie前段时间一直打电话去前台找白希遥的人。

她带着满心好奇打过电话去,一边弯腰抬脚,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着正红色指甲油,一边哼着歌等对方接听。

当那一声“您好?”响起时,她的手猛地一顿,甲油涂出边际甚至划在了床单上,好像一抹明明干涸已久却仍旧刺眼的血渍。

是赵兰庭。

她想不通为什么赵兰庭还会回来,更想不通为什么赵兰庭不直接说出身份,反而要留Stefanie这个名字。

想不通的太多,于是白希遥去见赵兰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