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回生突然问道:“你们害过人吗?”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迟疑着,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害过。

和神相处的机会,那是多么幸运的殊荣,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叶回生将视线投向剩下的人,“你们之中有谁信神,但没参加过祭典?”

之前的人都好好活着,此时也就没人说谎。

没参加过祭典却信神的人,很少。

有一些是天生残疾的男子,祭典不允许这样的人去,会败坏神的兴致,也有一些是没被选中的年轻女子。

不是所有年轻女孩子到了十三岁都会被送去换钱,也有一些人家,觉得自家姑娘长得不错,比起换银子,当然是送去神身边侍奉神更好。

只是并不是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都能如愿,有一些女子长大后,因为各种原因,不符合标准,镇长是不会送的。

她们就会被留下,成为这个小镇的一份子,帮家里人去害路人的性命。

两拨人分出来,剩下的,就是不信神的,这些人,全是女子。

她们有些参加过祭典,有些被救下来时身上还带着锁,有些已经上了年纪,神色无悲无喜。

叶回生没问她们谁去了祭典或是没有。

朝阳渐渐亮起,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风卷起她的袍角,叶回生目光黯然:“今天真的是很不高兴的一天。”

她抬手,对着最开始的一拨人轻轻一握。

仿佛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外力施加到这些人身上,他们不受控制地开始蜷缩,从脚开始,像卷一张席子。这些人的骨头一节节碎裂,森白的断骨从肉中刺出,如此剧烈的疼痛,让所有人都发出不似人的惨嚎。

更有人痛昏过去,再痛醒过来。

席子还是不紧不慢地卷,卷过小腿,卷过大腿,卷到腰腹,已经有人痛死过去,但这个过程依旧没有停下。

几分钟的时间,近一百来张人席卷好,整整齐齐码在一边。

第二批人开始痛哭流涕地求饶,说自己是鬼迷心窍,迫不得已,被逼的,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说辞。

叶回生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被你们害死的那些女孩子,有没有这么求过?你们放过她们了吗?”

“不对,”她摇了摇头,“我不应该拿你们和她们比,畜生怎么能和人比。”

她并指一划,这些人的四肢齐刷刷断掉,变成一个个人彘。

她嫌弃他们太吵,又把这些人的嘴封住,让他们只能像一条条蛆一样在地上痛地打滚,血液四处喷涌。

剩下的女子或木然,或迷茫地望着那些人,望着她。

她们中不乏有受伤的,甚至还有怀孕的。

叶回生想了想,拿出一个大锅,聚气成水注入锅中,又放入一粒回春丹,在锅中划开,让一锅清水变成灵药汤。

“每人来喝一碗,疗伤的。”

“不用担心我下毒。”她说,“要杀你们不用这么麻烦。”

一个人静静走上来,一个年轻姑娘,神色憔悴,但眼中却带着光,她拿起碗,盛了一碗药汤,慢慢喝光了。

效果立竿见影,就像是一朵重新见到太阳的花,舒展开枝叶,变得容光焕发。

“谢谢。”她说,眼眶中忽然蓄了一泡泪水,要落未落。

有了人开头,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起来,还能行动的人主动帮助那些不能移动的姑娘,将药汤喂到她们嘴里。

虽然不能让断肢重生,但伤口都愈合了,人也精神起来。

叶回生把从镇长家里搜出来的金子尽数取出,摆在地上。

那些死了的人,她觉得碍眼,袖摆一扬,一齐被她扔到镇中心的大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