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去了这条规矩。

临到夜间,街上也依旧热闹,有的大店开始挂上了灯笼,红彤彤的,很是漂亮。

小厮听到她说话,立马抬手指了指前面一栋三层飞檐的小楼,笑道:“可不是赶巧,这就是咱们福新镇最大最好的酒楼了!里面的鹿肉芋白羹、三仙莲花酥可是招牌中的招牌,我是没吃过,但见掌柜的用过一回,那味道真绝了,光是闻味儿就香得我口水流了三尺长!”

“这么好吃?那真要尝尝看。”

小厮把两人送到门口,和门口迎客的小二打了个照面,后者立刻明白,这两位是得好好招待的贵客。

“二春,好生招待着!”小厮嘱咐道,又转过脸来赔笑,“您二位进去就行,有事儿就喊这小子伺候,我在外面侯着。”

这倒不是芙蓉阁,没什么小厮不得进入的规矩,但进门就得掏二钱银子,说是什么客座费,他才不进去。

就在外头摊子花几个铜板吃上一顿也就是了。

“客官准备在一楼大堂还是二三楼雅间用餐?”二春客客气气地问。

他样貌周正,有一个小圆脸,瞧着福气喜庆,也怪不得刚刚会在门口迎客。

“去雅间。”叶回生道。

“好嘞!客官随我来。”

二春领着她们上楼,找了一间有窗的雅间,推开房门,把人请进去后,又略弯着腰指着桌边立着的一个小木牌说:“这上面就是我们精细楼的所有菜样了,客官若有什么想询问的,直说就行。”

叶回生看了一眼菜牌,问对面坐着的人,“你有没有想吃的?好奇的,感兴趣的?”

池无心看了一会儿牌子,饿倒是真的饿了,在没逛完街的时候,她就觉得腹中饥饿,但不想扫了主人的兴致,再加上饥饿又不是很难忍受,所以一言不发。

叶回生也没看出来,她早就辟谷,一辈子不吃东西也没事儿,还是天黑了,才想起来到了饭点。

只是她看了好一会木牌,也没想出来自己要什么。

她的脑子是空的,被师门追杀的时候,池无心不解,困惑,被秽气侵染,满心怨气,她又觉得自己恨,恨这些人,她想活,不想死。

她活了,主人要按部就班地带着她重塑灵骨,她又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只需要听话就行。秽气拔除,影响她灵识的东西消散,她又变成了那个木讷的自己。

提出要求,说出想法。这两样对别人来说十分简单的事,到她这里却千难万难。

池无心的手指渐渐蜷缩。

“想不出来吗?”叶回生说,“没关系。”

她看向二春,“招牌菜都来一份,再来一壶茶,也要最好的,不要酒。”

“好嘞!客官还请稍等,有事就摇铃。”二春弯着腰出了房间,小跑下楼去传话了。

池无心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盯着桌面,像是着东西多好看多稀奇似的。

要是别人瞧见,大概会觉得她一身冷气,很不好接近吧。

叶回生勾了勾她的手指头,她就转过头看过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池无心大概是落地窗,或者敞篷天窗,所有情绪都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清清楚楚地显露无疑。

像是一池静水,只要稍起波澜,便会让人察觉。

“不要急呀。”叶回生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失望。”

她捏着对方的指节,揉着指腹,将指头卷起又拉直,她的话和她的动作一样轻柔,“你什么都不懂呢,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不要急。”

“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对你生气,就足够了。”

“重复一遍。”叶回生按了按她的手心,并不软,没什么肉,干巴巴的,像她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