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对天发誓,爹爹的死,你毫不知情吗!”

狐唱枭和18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叶回生搂着池无心的腰,带着她落到墙上,居高临下, 院内情形一目了然。

威虎镖局的院子很大, 中间空地圈出一块像是擂台一样的场地, 大概是修习武艺和切磋所用, 墙边的兵器架上也摆得满满当当, 枪戟刀剑都有, 种类颇多。

偌大的院子,人倒是不少,分成两派,泾渭分明。

其中一派, 以一个穿着暗红色劲装的少女为首,她身后站着三三两两几个人,老的老,少的少。

另一派以一个中年男人为首,他身形健壮,身后人数众多,也尽是青壮, 正目光不善地瞪着少女,嘴里嚷嚷些让她不要胡搅蛮缠之类的话。

少女的双颊有被太阳亲吻过的痕迹, 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眉目间升腾的熊熊怒火却使得她格外鲜活,充满生机。

她双拳紧握, 眼神中充满恨意, “这趟镖出发前,谁都不知道这是一趟红镖, 只以为是寻常押送,红货就藏在爹爹怀中,既然无人知晓,二叔你又怎么在爹爹刚出意外的时候,就对着其他兄弟说,是有人抢夺红货,所以杀了爹爹呢!”

“这难道不蹊跷吗?”

自称易强水的中年男人眼底滑过一丝微光,却不慌不忙,面上有些伤心道:“你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怀疑我?红货至关紧要,大哥当然是和我通过气的,你并未走镖,不知道个中细节,对事实也毫不知情,就凭着其他人的三言两语和胡乱猜测,就判定我有罪。”

他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我知道大哥的死对你而言,实在难以接受,我又何尝不是?”

“我同大哥相依为命几十年,当年闹饥荒,是大哥一步一个脚印把我拉扯大。你未出生的时候,有次走镖,遇上劫匪,我替大哥挡刀,差点连命都丢了,躺在床上养了大半年,这件事,镖局的老兄弟都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害大哥,侄女,我知道你因为大哥的死悲痛欲绝,但也不能胡乱发脾气啊,你该长大了!”

他几句话一出口,就把自己重情重义的形象又抬高一截,又不着痕迹地引导其他人,让他们认为易织在无理取闹,耍女儿家脾气。

易织平日里被父亲宠着,事事遂心,是有一些娇蛮脾气,但她同样被教育得很好,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出错,友爱弟弟,会主动关心镖局里这些人的家小,操心他们的饮食起居,绝对不是一个任性骄纵的人。

有才入镖局没几年的新人,捅了捅身边老人的胳膊,小声说:“真有这事儿吗?二当家还给大当家挡过刀?”

老人压低声音道:“真有,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当时咱们镖局还没有这么大名气,才刚起步,顶子山上常年蹲着一窝强盗,到处劫人,但凡是个商队,就没有不被打劫的。”

“以往走镖都是绕开那儿,宁愿走远一点路,但不曾想发了大水,把远路给冲了,只能走近路,就被强盗劫了。”

“你是没看到,二当家前胸背后都中了一刀,大当家的抱着他先去找大夫,差点把腿跑断,刚到药铺,就连吐好几口血,昏死过去。”

队伍里知道这件事的老人不少,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当时的情况到底多凶险,两位当家的之间的感情又是多么深厚。

易织本就不太能站得住脚的指控被瞬间推翻。

是啊,这两个人可都是亲兄弟,过命的感情,谁会相信弟弟杀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