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他明白,张斯年和梁鹤乘半辈子不对付,妥协像要命。

他这半道认的师父,还真为他要了一回命。

丁汉白好酒好菜带去,捏着鼻子帮张斯年收拾好刚收的废品,等关门落座,他对上张斯年半瞎的眼睛。“师父,伟大的师父。”端起酒盅,他卖乖,“碰一个,一笑泯恩仇。”

张斯年与他碰杯,同时骂:“谁他妈跟你有仇,吃菜!”

丁汉白将对梁鹤乘那番话照搬,一字不差地传达给张斯年,把自己深藏许久的想法暴露在这一间破屋。茅台酒醇香,他说得越多,喝得越多,像打捞海洋出水文物,那些在他看来珍贵的、压抑许久的东西得见天日了。

终于得见天日,居然得见天日。

丁汉白笑声肆意,有酩酊大醉的势头,一不留神摔了筷子。他弯腰去捡,指尖摸到筷子尖,沾上油花,他想起某个夜晚因筷子滚落把某人吓着,继而想起某人当时油光水亮的嘴唇。

那嘴唇他也摸过,是软的……

这时院门碰撞,咚的一声,脚步声迫近,有人来了。“在不在家?”来人撩开棉门帘,“给我看看这件――”

丁汉白闻声还魂,直起身,竟对上了张寅?!

张寅更是震惊:“你怎么在这儿?别他妈告诉我是卖废品!”

丁汉白难得打结:“……总不能是卖身。”

第30章 绝望的珍珠。

丁汉白捧冷水洗了把脸, 洗完回神, 张寅已经霸占他的椅子。不是冤家不聚头,可打死他也想不到会在这儿和张寅聚头。

他理直气壮:“你谁啊?”

张寅气势如虹:“我是他儿子!”

丁汉白骂了一声, 纯纯粹粹的难听话, 他爱教训人, 但鲜少蹦脏字儿,此时此刻此景把他逼急了。他琢磨, 张斯年怎么还有儿子?居然还他妈是张寅?

张寅更始料未及:“你怎么认识他?”瞪着张斯年, 忽而思及收废品的申请,“他帮你申请, 就认识了?认识了还不算, 别告诉我你们还成了忘年交。”

他清楚丁汉白对古玩感兴趣, 所以对方和张斯年一拍即合不算意外,可这一拍即合的前提是――张斯年必先透露自己的本事。

张寅不忿,凭什么?搁着亲儿子不帮,却和给点小恩小惠的人喝酒吃肉。

转念以己度人, 会不会张斯年是在钓鱼, 丁汉白有钱, 是条大鱼。

这片刻,丁汉白醉眼半睁,静悄悄、轻飘飘地盯着张寅。他大概能猜出对方脑中的腌?H,既觉得可笑,又有点无奈。“我说,张主任。”他开口, “我和老爷子真不是忘年交。”

张斯年默默喝酒,瞎眼熏得灼痛。

丁汉白说:“这是我师父,我拜他为师了。”

张寅登时站起,包都摔在地上,两片嘴唇开合欲骂,却先将枪口掉转至张斯年。“你认他当徒弟?!”难以置信,火气滔天,“你他妈老糊涂了!他在我手底下,成天和我作对,你偏偏收他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