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韦荞忽然发现,她的立场也是可变的。
负天下人,保岑铭;还是牺牲岑铭,维护天下人的公道?正邪不两立,她最终选择决绝的那一条路:只要能保岑铭,负天下人又何妨?
“韦荞,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岑璋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你听我说,商业竞争向来无所不用其极,道森这桩意外,如果是冲你来的呢?”
韦荞一愣:“什么?”
“韦荞,如果对方意不在道森,而在你,那么你方才的举动,就恰好落入对方的圈套。”
岑璋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声音对她道:“在32857名游客被困道森度假区的危机关头,道森首席执行官却利用公权放走丈夫和儿子。这个新闻能掀起的破坏力,远比道森度假区面临的公共危机要严重得多。公共危机有官方控场,会尽各方力量将破坏性降到最低。道森只要配合,事情就不会更严重。但是,首席执行官的所作所为,就完全是私人性质了,官方也保不了你。”
韦荞脸色骤变:“会这样做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也不打算现在去想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要认清现实,这件事很可能是冲你来的。那么,绝不走入对方为你而设的陷阱,才是首要事。”
韦荞一身冷汗,为名利场无底线的斗争而愤怒。
“用公众安全来要挟我,实在卑鄙。”
自古人心最难,莫过于一个“斗”字。两点横竖,就是写不好。写不好才是对的,同人斗,赢了输了都写不好一笔人生。
岑璋很珍惜不想写这个字的韦荞。
女人,男人,太会斗了,都不好。自己首先不快乐,一年如此,十年如此,百年不过是十个十年,忽然已是一生了。斗赢了又如何,人生横竖只剩两点,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