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惊醒,疑心当初的自己怎会变成那个样子:她爱岑璋,也爱岑铭,但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们,到后来,她也不想再看见她自己。

两年前,何劲升拼尽全力,甚至从逻辑理论高度要她理解:“韦荞,产后抑郁可以持续数年之久,这不是你的问题。婴幼儿的高质量养育在世界范围内都仍是难题,再叠加你的工作,首席执行官的压力太大了,你不能把自己逼成这样。”

情绪问题的无能为力,就在此处。

你明明知道该怎样做,就是做不到。绝望感扩散,多少人病入膏肓,放弃了自己。

她是幸运的,命运放她一马,用两年时间治愈她一身顽疾。

每每想起,她都不会再有勇气面对岑璋。

上天放她一马,她怎好回头,再来一次?

方才从医院离开,两人上车,岑璋倾身替她绑安全带。完全是下意识的习惯,他养成多年,根本不打算改。韦荞心里沉沉,明白岑璋对她、对感情,都始终像这个习惯一样,他根本不打算改。

有好几次,她差一点就想对他说了:岑璋,我们能不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把岑铭养大就好,不结婚了?

心里想了好多次,始终未出口,连她自己都明白,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相当没有道德。这种关系很舒服,她既不用对岑璋负责,也不用对岑铭负责,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岑璋会永远等她,岑铭会永远爱她,明度公馆会永远为她留位置。

韦荞闭上眼,觉得自己很残忍。

所有舒服的关系,都是以一方的牺牲为代价的。舒服的是她,牺牲的是岑璋。她要的舒服关系,前提都建立在岑璋没有爱上别人的基础上。明度公馆一旦有了新女主人,哪里还有她韦荞的位置?

窗外,天幕沉沉,永无止境的黑夜,唯有用刺痛人眼的晓亮驱散黑暗,重获光明。韦荞睁开眼,眼底有点湿,她明白,她要去做那一道冲破黑暗的亮光,刺伤黑暗中前行的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