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听说挂科率高,我想试试。”

刘教授大笑。

初生牛犊,到底不怕虎。

他会让她知道,虎与牛犊,究竟孰高。

几堂课下来,率先侧目的倒是刘光远。作为教授,他承认,韦荞是最受喜欢的那类学生。交作业,她总是又快又好;当堂提问,她亦从不闪躲。刘教授看得出来,在这背后,她一介数学系学生,必定付出常人十倍努力,弥补专业差距。

一日晚课,刘教授点名韦荞:“上周留堂作业,石油经济对地缘政治带来的负面作用,阐述深度原因,想必各位已想好答案。韦荞,你来答。”

韦荞仍坐第一排,她问:“只说其一可以吗?”

“当然。原因众多,选你最想说的那一个即可。”

“我想说的是,银行。”

“哦?”

“推波助澜的世界级银行,堪称地缘政治恶化元凶之一。”

刘教授兴之所起,问:“比如呢?”

“高胜,惠丰,甚至,国际间银行联盟”

“那么,今盏国际银行呢?”

“算,其中之一。”

刘教授笑盈盈。

他调转视线,饶有兴致地,挑起两军对垒:“对韦荞的说法,你同意吗?今盏国际银行的,岑璋同学?”

其余人齐齐看向最后一排。

岑璋坐最后一排,习惯使然。听到点名,他投过去一眼。

韦荞背影一怔。

在上东国立大学,岑璋很有名。人人都知,今盏国际银行姓岑。过去,是岑华山的“岑”;现在,是岑华桥的“岑”。至于将来,就是岑璋的“岑”。

顶级银行世家,韦荞无意沾染。一场学术讨论,她被迫对垒,略为不适。

只听岑璋道:“事物天然具有两面性,银行不是例外。道森度假区和银行关系融洽,落地申南城的第一笔银团贷款,今盏国际银行亦有参与。”

刘教授看热闹不嫌事大,挑动情绪:“韦荞,对他的说法,你认同吗?赵江河先生可能第一个就不会认同哦。”

年轻,心气高,尚未懂得男女碰撞的危险性过界和动心,往往一线之隔。正因为不懂,所以端得起旁若无人的嚣张。

韦荞扔下钢笔,正面应战:“商业贷款一旦落地,必定有你情我愿的合理性,共赢合作是基础,道森获现金流,银行亦得高额利息。用一桩寻常的商业合作来对抗特殊议题,本身就不具备逻辑合理性。”

岑璋毫不相让:“石油经济,商业贷款,本质来讲都是资本的流动。资本是没有对错的,哪里需要,它流向哪里,这才叫市场主导。总有人想借资本盈利指责其冷血,本身就是一种幼稚的角度。”

“用人为手段操纵市场,也算市场主导?”

“你说的这些,属于是商业犯罪的极端情况。你用并不具备法律基础的极端个例,来揣测一家运行百年的综合性银行,不觉得冒犯吗?”

“哦?”

韦荞微微偏头,眼神余光向后一扫,“资本是没有对错的,但,运用资本的人有。希望你不会是我想的那一种。”

那一瞬间的扫视,转瞬即逝,她甚至没有真正看见岑璋,偏头一扫的动作更像她端出的一份态度:资本亦分正邪,而她已决定,今生只与正道为伍。

这一局,岑璋未应战。

他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很多东西。

二十岁,青春拱手相让,有人同他一样,一脚跨入名利场,思维模式已向最高执行官无限靠拢。这是他的同类,如同荒原狼,孤独、强大、目眩神迷。

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对垒,悄无声息结束。始作俑者刘教授甚为可惜,韦荞和岑璋,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