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

我收起恶劣的笑容,蹲下身,捧起他的脸,指尖濡湿,是他的眼泪。

他还怔然看着我,嘴里喃喃着不要,可冷峻眸子里的眼泪怎样也止不住,我无法形容他的眼神,带着痛恨与复杂还有彻骨的绝望,再然后,是破碎。

惊朗该是坚毅的,正如我当年见他鲜衣怒马浑身傲气,他垂眸是冷艳抬眸是冷冽的寒风般。

会大骂我长的像个女人,会嗤笑着吐出嘴里的血污,会乖巧又警惕的窝在墙角,然后薄唇微张,平静的说着一定会杀了我。

他那时肆意的紧,眉梢里都含着野性。

惊朗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崩溃呢?他该是会狠狠瞪着我,说着杀了我的。

为什么突然就,坏掉了呢?

我说。

“别哭了。”

他还是无神的看着我,不再言语。

他的眼睛总是浸润着寒冰般的深沉,哪怕被我当成最骚浪的婊子,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又吩咐下了一碗堕胎药,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体面,我说,“朕瞧你可怜,再赏你一碗。”

他只低着头,早早停止下哭泣,可除了呼吸,几近看不出是一个活人的样子,还是死寂。

“别得寸进尺。”

可得寸进尺这词说来也奇怪,惊朗从来没有进过尺,因为他从来没有得过分寸的爱惜。

我只抿了抿唇,许久才说,“朕保证把你那孙儿堕了。”

惊朗这才缓缓抬起来头,与我对视。

他抖着嘴唇微微发出声音,语气却波澜不惊,“好。”

我让人给君信灌下药去,此时我只抱着惊朗嘴唇微微厮磨他的脖颈,他温顺像猫,任由我轻吻着他漂亮脖颈,只碎发打在面容上,一片晦暗不清。

耳边是殿内的瓷器碎裂声。

又有下人跑出来,面上几分伤痕,嗓音几分哭腔,道,“陛下,皇子不喝药,奴婢们扼不住殿下啊……”

惊朗垂眸看我,慢慢拉开了他的脖颈与我的嘴唇的距离,不再让我轻吻他。

他在催促我。

我皱了皱眉,不满的揽过他结实的窄腰,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一股子腥甜的血味。

牙尖研磨他的喉结,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面色阴沉的起身,拿起下人托着的堕胎药进了内殿。

君信似乎疑惑于为何来来回回的人都想喂他那碗药,只怔然的看着我,嘴里喃喃。

“父皇,父皇,他们要堕了儿臣的孩儿……” ㈣?6?铃铃衫

却猛然看见我手里的堕胎药。

他顿住,不再言语。

只是向后慢慢退步,低下头沉默许久,良久眼圈发红,嗓音也带着微微的鼻音。

“父皇,儿臣很乖,别……这是父皇的骨肉,不能……”

我显然不想听他的话,走上去将他扼在床上,他开始挣扎,却没有使出对付宫女太监那般的力气,只是推搡着我的力道。

开始哽咽,“父皇……不要……不要……”

他小小年纪便学的和惊朗一样,面色总是波澜不惊,此时强撑起微笑,语气恳求,“父皇,君信以后乖乖的,娶妻也好怎么也好,不喝这个好吗?”

尾音却带上了颤抖。

我捏住他的下巴,药碗直接抵住了他的嘴唇,嘴里不耐烦的哄着,“不过是个乱伦的野东西,改日朕的猎犬下了狗崽子给你送几个玩玩。”

“咕噜……咕……嗯……不,父……咕叽……父皇……”

他的挣扎开始剧烈起来,药汁洒了一个床单,浸的床单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