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施礼:“无意惊扰阁下清净,不过除夕这样好的日子,何不开开心心醉酒归去?”
那人回头,是个纤瘦清隽的青年,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都要随之散去。
“无妨。说来你我曾有一面之缘,何须拘谨。”
她寻遍脑海,却并这号人物的身影:“敢问阁下是……?”
“你忘了?”他缓缓直起身子,细细打量,“倒是长高不少。”
不说倒好,这么一说,裴筠庭真觉得他颇为眼熟:“敢问我在哪见过阁下?”
少年哑然失笑:“姑娘贵人多忘事,罢了吾乃韩丞相的小儿子,难得随父亲来赴宴,怎料一时高兴,席间贪杯,不胜酒力,便出来吹吹冷风。”
裴筠庭明白他在说谎,他亦知裴筠庭是看破不说破的聪明人。
她对青年所知甚少,连名字也想不起,只知道韩丞相的小儿子,打小便是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据传他在母胎中先天不足,出生后请遍名医,也无力回天。
冬夜的寒风刺骨,瑟瑟吹来,扬起裙裾,她半是抚慰,半是试探:“你……不要难过,若找不到人说话,与我说也一样。我言而有信,定不会往外透露半句。”
少年望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乐不可支:“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她分明很认真,究竟哪里好笑了?
还想再说什么,远处传来燕怀瑾唤她名字的声音,裴筠庭朝廊下的人行过一礼,道:“我该回了,世子也莫要再吹风,当心着凉,有缘再会。”
“好,你去吧。”
他收回视线,方才裙角翩翩的地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而他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镇安侯府……裴筠庭啊。”
第二十章 承乾殿辞岁(下)
酒过三巡,银烛将残,玳筵初散。
承乾殿内的屋檐下,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紧挨,凑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