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罢了。一开始便走错路的人,再怎么自命不凡,最终都会变为自讨苦吃。
伺候老夫人的丫头来唤二房母女准备前去用膳时,裴蕙心底万般勉强。任谁也不想让昔日心中暗暗作比的人瞧见自己灰头土脸的窘迫模样,哪怕一切下场皆为咎由自取。
从前被裴萱和裴蕙阿谀奉承、千般讨好的小姐夫人们,如今见都不肯再见她一面。
原先尚且有所指望的婚事,更是一并告吹。
裴萱被关进大牢,前程尽毁;裴孟喆自族谱除名,如同废人。赵姨娘为此整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怪其作孽。
反倒是当初拒绝同流合污的裴苒,一帆风顺,最近已经在说亲了,据说是个端正敦厚的老实人,相貌家底都不错,适合踏踏实实过日子。
两两对比,天差地别。
裴蕙追悔莫及。
席间,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气,纷纷送礼庆贺,还算其乐融融。
裴筠庭面前摆着碗长寿面,一旁放了个鸡蛋,先是感念父母生养之艰辛,随即在林舒虞的催促下,双手合十,语气虔诚地许愿:“一愿爹爹娘亲平安康健;二愿远方故人皆早日得胜归来;三愿阿姐顺遂无虞,母子平安。”
裴瑶笙颇为疼惜地摸摸她的后脑勺:“傻子,你自己呢?”
少女妍姿巧笑,灿若桃花,清丽不可方物:“从前有人肯将自己的愿望都许给我,自己却分毫不取。如今我便也为他这么做一回,我的愿望,都要自己实现。”
“果真是大了。”林舒虞无比欣慰,“咱们长房最小的孩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咯。”
老侯爷哈哈大笑:“小丫头揪我胡子的胆大劲还历历在目,谁知一个不留神,都成远近闻名的淑女了。”
三夫人掩唇,调侃似的说道:“绾绾预备什么时候定亲?你长姐有了身孕,妹妹们也在说亲,为何你这个二姐姐没动静?”
温璟煦睨她一眼,神色淡淡。
裴筠庭大方答道:“此事看重缘分,再说,我大哥二哥都尚未着急,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