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沉眼看着那颗红豆似的血滴,没有移开目光。
楚?[依旧在说着:“不周在最北,方诸已百年没出过天才,蓬莱不会顾凡人死活。”
南海离炽渊最近,可内乱频生。
她还是认为,能劝动子微道长的,唯有‘大义’而已。
“先生,试一试呢?如果可以,不需要再等另一个枭雄现世,也不用丧失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她言辞恳切,好似真的为苍生操碎了心,见不得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子微敛眉,神情如水一般平静,突然轻声打断她。
“那你呢,你要什么?”
于是楚?[又沉默了。
她缩了缩肩膀,好一会儿,才绞着手指道,“阿兄和一些蜀山弟子被虏去炽渊,我想救他们回来……”
子微又问:“他们?”
……
“好吧,我想救阿兄回来……”她头垂得更低,眼看都要栽到地上了。
他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那滴血被她拢在指尖上,都快干涸了,呈现出一种微微凝固的浓稠。
子微稍弯腰,俯身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重新开启五感。
四周的喧嚣突然涌入脑中,一切东西都开始放大――脆弱的喉咙、蓬勃的心跳,皮肤下的鲜血流速。
妖魄开始翻腾,反抗般怒胀着。
舌头一卷,那滴血液便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一股细小的暖流隐隐从肺腑流入心腔,仅仅一滴,那颗不停躁动的心魄就安稳了些,带着略微餍足。
他五感封闭之前,曾在狂暴时闻过人血味儿。那种濒临绝境的失控、屈服于欲望的堕落感,他不想再试一次。
可她的血却是清透的,带着点冷泉的甘。
很熟悉的鸳花味道。
看来鸳花是自愿认主,否则也不会融合的这么完整。
男人的身体很宽阔,把背后的光亮遮得严严实实,阴影笼着她,还有隐隐传来的松雪气息,她屏住呼吸,却也觉得那些味道从毛孔里浸透了自己的身体。
她抬起的胳膊已经很酸了,可还是僵硬着,不敢动弹。
指尖一阵湿润的软意,她心里微微一颤。
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碰碰了,“有、有用么?”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影才渐渐分开,拉出些距离。楚?[不敢抬头,只听见了他的呼吸。绵长,安静。
她的手腕很痒,花枝图腾涌起一阵热意,丝丝缕缕的,好似在绕着肌肤攀缠,以前从来没有过。
“原来,是鸳花选了你……”子微轻轻一笑,声音略低,有些沙哑。
“我会帮你的。”
*
6.好厉害呢
楚?[得了他的回复,恨不得当场便割腕取血,只是手上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子微制止了。
他有些无奈,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时候。”
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习惯,怎么一言不合便要割自己的血肉,拦都拦不住似的。
子微伸手轻点耳上缚着的玲珑玉,眉心红痕闪了一下,那个像耳饰的东西应势而落,漾着幽幽蓝光,恰巧停在她的手心上方。
他们修道之人所用的术法,总是让人眼花缭乱的。
楚?[有些迷茫,歪了歪头。
那人见她没动作,思索了会儿,道:“碰一下,默念你兄长的名字。”
他似乎已经发现她什么都不懂了,又解释了一遍:“是替你兄长测测吉凶。”
昆仑天山狐,千岁即可通天命,虽然他仙妖一体,两者不能相融,能力被遏制住了七分,但要算清一个人是否活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