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纷纷应和。

“这衣服也太单薄了些。”

“换件衣服吧,这都是些什么啊,全是些金银器,瞧着甚是俗气。”

说罢,便要将我的外袍解开。

我不停地想要将衣服拢住,好不容易等到她们松开了按着我的手,却听有人让我换件衣服,拉扯之间,茯苓让人取来了一件新的袍子,又将我的外衫脱下,开始为我更换衣物,我推拒不开,只能任由她们动作。

“便是素衣也比这好了不知多少。”

“阿云的手怎的糙了这么多?西洲人怎这般可恶,竟这样蹉跎人。”

“我昨日还见他们在市集处将活人喂给了几只凶兽,好像听说都是……叛臣,那等腥秽场面,竟不知多少人围观,甚至还有抱着小儿的,这些蛮子当真是未开化,以后莫再来这种地方了。”

“听闻顾家二子,也曾经在此地小住过呢。”

“……”

我听着她们在我耳畔聊着天,起先还能应上两句,后面她们的话题移到了胭脂寇丹上去了,便也插不上嘴。

很快,我身上的外袍便换成了沂洲常见的款式,是一袭颜色浅淡的柔青色锦缎长衫,袖口宽大,绣着同色系的云纹,滚着一层厚厚的白狐裘,里衬是白色的笼纱。

等换完袍子,她重新给我选了敛腰的丝绦,系了一个很是漂亮的结,下坠着一只式样轻巧的铃铛。

接着又将我绑头发的绳子解开了,那是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随意弄的,虽不怎么好看,但也绝对得体。

茯苓的手在我的头发上轻柔的动作着,重新为我束了发,一半用一根红绸绑在脑后,另一半未束的垂散着,没什么饰品,倒很是轻便。

等她们完事后,我才缓缓抬起头,可不知为何,方才还兴致勃勃聊天的几人忽然都没了动静,只是静静看着我,神情似有些诧异,好一会儿,茯苓最先回过神来。

“少主已先至撵车处,阿云同我们一起过去吧。”

上轿前茯苓给了我一个暖手用的汤婆子,她们并未和我同乘一辆马车。

大约是因为下了两日雪的缘故,街上行人并不怎么多,入目所及,皆是冷白一片。

行至停放鹤撵的行苑,掀开车帘,我看见了好几个人。

映入眼帘的是顾家的鹤撵。

接着是两名身量极高的青年,皆扶剑而立,站在雪地中,银白长发垂如流水,似在交谈。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人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我面上一赧,立刻放下帘子。

那夜的梦……

腿心处莫名发酸,那被人弄到将去不去的欲求不满之感折磨得我两夜不得安眠,后来无论怎么摸那处,都到不了……

我夹了夹腿,便是不用想,脸颊此刻定是红了个完全,我怎可以做那样的梦……如今顾长祈便在此地,我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踟蹰良久才缓慢下了轿,身上坠着的铃铛发出一阵脆响。

远远地,便看见傅上玄一袭华贵黑金锦袍,剑眉微挑,面若白玉,极为显眼。

长眸中一如既往的有些许不耐之色,他冷冷看着眼前人,面露讥讽:“道心不稳了?行之?”

傅上玄话音刚落,顾长祈立刻皱了皱眉,正要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他身旁那人便微微抬腕,傅上玄的剑应声落在地上。

那人微微侧首,是一张和顾长祈像了七分的面容,他并未看傅上玄。

顾行之……

我怔了一瞬。

却见他半垂眼眸,面色冷冰的看着手中握着的长剑。

我甚至没看清顾行之是何时拔剑的。

银白剑身映出了一片的莽莽雪景,也映出了他冷淡的眼。

他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