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近来埋头在家修书,连民间几个大儒都夸三皇子学问卓著,康熙既欣慰又自豪。
老四,老四是目前最让他顺眼的。太子被废时,老四不顾自己被牵连站出来替太子说话,太子被废后,几个兄弟为了皇位争红了眼,可老四呢,他除了惦记着他这个皇阿玛隔三差五送点新鲜吃食进来,和朝中大臣的关系可是干干净净的!
康熙喜欢人和厌恶人都容易钻牛角尖,譬如今夜他想起老四的好来,只觉得这和儿子怎么夸都夸不够,顿觉自己以前待老四太苛刻了些,越想越愧疚,索性穿着中衣起身,让梁九功伺候他重新坐回了案前。
梁九功无需指挥便熟练地磨起了墨,只是不解皇上这大半夜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皇上,您这是?”
只见康熙拿起御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批了几句:“四皇子胤禛所行大义,孝悌谨行,特免去先前‘喜怒不定’之考语!”
梁九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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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前朝多么波诡云谲,这风都不曾吹到四贝勒府几个孩子的身上。
龙凤胎兄妹还太小,整日里除了睡就是吃,几个大了点的孩子嫌弃他们无趣,新鲜了几日后还是选择带四阿哥去玩。
大阿哥虽然生性内敛,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如今福晋没精力严苛管教,年婳又是个主张快乐童年的,跟着弟弟们玩了一段时日后,大阿哥的性子也没有以前沉闷了。
“大阿哥被他母亲养的过于怯懦。”这是四爷先前对这个儿子的评价,当时说完便被年婳打了手背。
年婳:“各个孩子有各个孩子特点,不许比较,也不许当面打压,你选个能接你班的细心培育便是,其他的健健康康长大便行。”
四爷摸了摸被打疼的手背,一边摇头叹“慈母多败儿”,一边琢磨自己怎么留到前院的时候再训孩子。
爱新觉罗家不养废物,这是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也会被复刻到儿子们身上。
一直到开春,福晋的病还是时好时坏的,年婳同耿格格去看了几次,原先精神奕奕的人瘦了一大圈,眼见要撑不起身上的华服,可面上的表情还是同以往一样严肃紧绷。
甚至因为病中气色差,福晋看年婳的眼神比以往更犀利审视。
年婳很有自觉,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去正院为好,免得福晋心里膈应影响恢复。
这日晚膳,年婳端了一晚吃剩的排骨拌饭准备去喂狗,却不想找了一圈也没寻到造化和百福的影子。
“造化和百福呢?”
年婳看着弘旭的脸问道。
弘旭放下碗筷,回道:“它们俩今晚吃了大哥哥的小酥肉,要同大哥哥睡在阿哥院儿里。”
“阿哥院儿”是弘旭的叫法,四爷在前院隔壁的院子批出来一个地方供阿哥们读书居住,仿着宫里头的叫法,年婳戏称那个院子“阿哥院儿”,被弘旭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