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3)

康熙亲笔的批示来了。信中不见对他这个四儿子的关怀和问候, 反倒是对他提出的那个盐政改革的法子持否定态度,并在字里行间对胤禛过度插手地方事务这一做法表示不满,此外,来信的最后一句也对他下了明确的指令:长芦盐政的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你可以即刻动身回京了。

胤禛虽然心里记挂着年婳, 也希望能早点忙完回去,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为何皇阿玛就看不到如今地方盐政的弊端呢?田文镜提出的“分利于民”的法子这么好, 皇阿玛为何视而不见?

胤禛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被一股憋闷的浊气填满了,立在原地缓了缓看完信后的情绪, 他带着苏培盛往田文镜的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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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里,时值春末,日头愈来愈盛,郊外隐约可见几簇开败了的桃花,放眼望去,更多的是化不开的绿。

趁着还未入朝当值,年羹尧挑了这么个日头好的天陪夫人来郊外散心。他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新婚刚过,妻子有孕,自己又在科举和仕途上崭露头角,平生乐事几乎在短时间内全部光顾了他,若非田琴霜今日在身边受不得颠簸,他真要痛快地在这郊外跑上一趟马驱一驱心中要溢出来的得意。

“大哥当初入仕可以说是被父亲逼着进去的,大哥从小就不喜欢科举做官这条路,相反他喜欢琢磨点书画和手工活儿,若不是他当初乘了父亲的恩荫,我还以为他将来要去做个木匠。”

提起自己远在云南的大哥,年羹尧倒没有因为志向不同对大哥产生不好的情绪,只是回忆起大哥小时候那些痴迷匠造的故事便觉得好笑。

田琴霜呼吸着郊外新鲜的空气,闻言朝身侧偏了偏头:“那你呢?从小便想好要读书做官了?”

年羹尧骄傲地挺起了胸脯:“那当然,小爷我打小便是做官的料,从我会认字开始我就觉得自己能中状元。”

田琴霜:......

“那如今呢?当日的科举志向基本已经实现了,接下来二郎可还有什么打算?”

这话倒把年羹尧问住了,他挠了挠头看向面色冷静的妻子:“霜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他老人家提拔我做庶吉士,那我接下来自然该乘风直上,加官进爵啊!”

田琴霜摇摇头:“倒也没错,你加官进爵了我也能夫荣妻贵,只是这官场变动波诡云谲,父亲老了恐怕不久便要致仕,你若一味地追求升官,难免会被功名利禄蒙了眼。”

年羹尧面色疑惑起来:“霜娘,我怎么觉得我近日仕途颇顺,你反而有些不高兴呢?”

田琴霜拉过了丈夫的手,仰头看向立在眼前的男人:“并非不高兴,我只是跟着父亲这些年在地方上见了太多被贬谪到基层的官,这些人有的曾位极人臣,有的不过是受人牵连,但只要一步踏错,便会登高跌重。二郎,我不希望你有那一天,你性子豪爽不拘小节,这放在官场却是大忌讳,便是为了我和孩子,你以后也该慎之又慎。”

听到妻子言语中都是在担心自己的前途,年羹尧笑了,将人揽进怀里安慰道:“你这是孕中多思,未来仕途那都是没影的事情,不过你既然不安心,我以后回家把我在官场上遇到事都说与你怎样?我夫人熟读史书典籍,堪比女中诸葛,有你帮我参谋,定不叫我坠入尘泥!”

“少来,你又打趣我!”田琴霜被人搂在怀里,脸跟着一红,却对年羹尧提出来的建议没有否定。

年羹尧搂着她笑了两声,便就着这个话题与他说起近日见闻来。

“那个叫张廷玉的,父亲是殿阁大学士张英,此人不但文采斐然性子沉稳,连相貌都自带一股文人的俊雅。对了,还有那文臣之首纳兰明珠,他儿子纳兰揆叙近几日给我下了好几次帖子,似乎有拉拢之意。”

对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