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正和紫苏品月商量怎么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幼儿穿的衣物,便见窝在脚边趴着的造化和百福一个接一个冲了出去。
不多时,两只狗又蹦又跳地把胤禛迎了进来。
这场面实在滑稽,年婳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四爷以后来西小院都不用通报了,老远就有两个专门迎客的 。”
胤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弯下腰去拍袍角被造化扒拉出来的狗爪印,嘴上说着嫌弃,却没忍住在两只狗头上挨个撸了一把。
待走近看清年婳手里拿着的小衣裳,眉眼比方才更柔和了些:“这个时候准备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年婳晃了晃手中可爱的虎头帽,摇头道:“赵嬷嬷说不算早,小孩子用的东西要精细着做,慢工出细活,现在开始准备刚刚好。”
“吩咐下人们去做就行了,你别累着自己。”胤禛摸了摸她的额头,突然说道:“今日听皇阿玛的口气,估摸着会派我去两淮一趟。”
“啊?要去多久?”年婳一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紫苏和品月对看了一眼,忙悄无声息地退下。
胤禛先安慰道:“你别慌,现在才二月,等你临产前我一定能回来。说起来,此事还和你二哥的岳家有一定关系。”
胤禛以往是不会对后院的女人提起前朝的政事的,但此次一来是为了解释清楚动向让年婳安心,二来这事确实和年家有那么一点关系,他想了想还是跟她说清楚为好。
原来是去年底年羹尧的老丈人田文镜因为在地方上政绩不错终于被提拔了,年初康熙爷命他以御史的身份到长芦巡视盐政,田文镜被派到当地,二话不说就是一番大动作,一口气就查出来当地盐引五万七千多的亏空。
要知道,以往派去长芦的御史可是换了好几批的,每一批去了都说没问题,偏生换了个没在要职混过一辈子没当过高官的田文镜去,就查出来了亏空,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康熙接到田文镜的折子时发了老大一通火,正当朝中七嘴八舌议论怎么填补这笔亏空的时候,田文镜的马车在长芦当地翻下山崖的消息又传到了京中。
好在那崖下面生着几棵歪脖子树,田文镜被发现时只摔断了腿,人并没有性命上的大碍。只是这一出意外不免引起更多的猜测来,当地已经有传言称是有贪官与盐商勾结要谋害朝廷来的御史。
康熙听完这似真似假的谣言气更不打一处来,本来国库连年亏空就挺让他烦躁的,偏偏还有地方官员自甘堕落通过盐政给自己捞钱,地方盐商和那些蠹虫一勾结,给国库上交的钱可不就少了嘛!
不涨税吧,国库要亏,提高税收,最后的负担还是要落到贫民百姓头上,康熙思来想去,还是要从整顿当地吏治入手。
田文镜是个铁面无私的御史,可他到底一直在地方做县丞,看起来总是势单力薄一些,康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个皇子去当地彻查。
这么一想,一向严肃不留情面的老四就很适合去当这个肃清风气的恶人。
康熙做事称得上雷厉风行,当即便命人把老四喊到宫里,一番言语鼓励后敲定了这个差事。
待他慷慨激昂地说完,老四还是顶着那张冷脸点了点头,只问了句什么时候启程便利索地告退了,留得康熙独自在乾清宫回味方才的对话,老四虽然还是这个死样子,但他可不像老大、老三光会嘴上说好听的,老四越这么冷淡,他就越放心把差事交给他去办啊!
胤禛简单同年婳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缘由,本不指望她有太深的理解,却忽然感觉自己一只手被年婳拉住,只见年婳神色紧张地问道:“那爷此次去会不会也很危险?”
她记得田文镜这个人在历史上是到雍正朝才开始被提拔的,如今这么早跟四爷合伙搞贪官,或许又是“蝴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