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老四跪在自己面前征求询问自己的意见,倒让他觉得在平衡后院女人和前朝勋贵的关系上,自己还是能教一教儿子的。
康熙面上不显,心中却对四儿子多了几分亲近,耐心道:“你身为皇子,你的后宅与前朝本就息息相关,想当初当初朕尚且要在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这几个勋贵人家里面依靠姻亲周旋,你如今在前朝根基尚浅,能从姻亲获得岳家支持也是最方便最容易见效的法子。”
这话康熙轻易不会对几个儿子说,但老四的性子一向沉默低调,与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关系委实也算不上好,他才得以放心地说出这等话。
康熙能说,胤禛却不敢应,闻言跪的稳稳的:“儿臣谢皇阿玛教诲,只是在儿臣心里,皇阿玛才是儿臣最大的倚仗,那些旁的姻亲关系,哪里能胜得过自己的阿玛?”
康熙啧了一声,忍不住朝立在一旁的梁九功笑道:“老四这些日子是吃了什么稀罕物件了,说起话来比以往听着可心多了。”
梁九功身为这乾清宫的太监总管,这位置可不是白做的,闻言当即也笑起来:“皇上这么一说奴才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四爷府上一位格格有孕了,听闻四爷还专门请了刘闻道去府上看,想来是又要做阿玛,四爷也比往日更懂自己阿玛的心了。”
康熙平日里日理万机,剩下的时间还要分给妃子儿子和各项爱好,自然不会记得每个儿子府上又生了几个孩子,但添丁总归是喜事,他原本对胤禛后宅的那点不满转瞬便被喜悦取代,好奇道:“当真如此?你府上孩子少,能添新的是好事。”
说到这个四爷可就不像平日那般寡言了,当即补充道:“回皇阿玛的话,此次有孕的是年遐龄的女儿,就是上次献上牛痘方子的那个格格,她还是皇阿玛您去年指给儿子的呢。”
康熙纳罕道:“竟是她?上次她献上的法子太医院试过了有奇效,朕还寻思着赏的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些俗物。这样吧,若此次她为你诞下阿哥,朕就赏她个侧福晋的位子,也算是抚慰年遐龄在湖广一带治理有功。”
胤禛眼眸亮了亮,但面上却装的云淡风轻:“儿臣先替她谢过皇阿玛了,只是生男生女这事本就说不准,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康熙见他也不甚在乎,转而道:“所以更不能让福晋去庙上了,免得乌拉那拉氏族人说你宠妾灭妻,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头。这样吧,朕来做主,就说朕近来思念表妹,特要选一个人为表妹抄写经书,就把这份差事交给四福晋去办,你让她在佛前想上半年,总能想清楚自己的错处的。”
宫里头的女人最喜欢用抄经礼佛来静心,当年孝庄皇太后和先帝都笃信神佛,康熙不可避免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但他自幼熟读史书,却也知道这东西信得太深容易祸国殃民。
所以康熙虽然对佛教比较宽容,却也没放弃用儒家那一套治国。至于后宫,拿礼佛做幌子罚一些妃子,这已经是他常用的手段了。
胤禛听完皇上的安排,没有再提出异议,当即叩头谢恩,同负责传圣上口谕的小太监一起回了府。
正院里的人收到口谕时齐齐松了一口气,倒是福晋脸上挺镇定的。其实早在昨晚四爷走后她便想明白了,以她的家室和地位,被送到庙上还是别的处罚还真不是四爷一个人决定的,她昨晚也是一时慌了神才将自己的心底话暴露了。
但无碍,即便失去了四爷的心又如何呢?反正四爷的心她也从没得到过。
只要乌拉那拉氏还在,只要册封她为福晋的诏书没收回,她永远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便是四爷也不能完全掌控她。
福晋坐在案前,看着香炉里飘起的缕缕烟雾梳理自己的思绪。她还有大阿哥,她还有未被万岁爷收走的权力,只要大阿哥和三阿哥平安长大,待四爷消了气,属于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