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还未进院子,便听到了属于李侧福晋的阵阵哭喊。
年婳脚步一顿,面上闪现出几分惧色,就连一向端庄沉稳的钮祜禄格格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耿格格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见的世面也多,见状拍了拍她们两个的手,安慰道:“女子生产历来如此,当初宋格格生产也是生了整整一天一夜,宫里的嬷嬷都是满京城最有接生经验的,侧福晋也不是头胎,不碍事的。”
配合着李侧福晋的哀嚎,耿格格这番话说的云淡风轻的,更让年婳觉得脊背发凉了。
见她来了,胤禛朝她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三人循着规矩给福晋请了安,不知是不是错觉,年婳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福晋,虽说福晋面上挂着焦急,但年婳总觉得她气色和心情都很不错。
李氏这一胎是早产,又遇上了难产,接生嬷嬷在里面急的团团转,眼见李侧福晋要疼的昏过去,和太医一合计,出来请示四爷保大还是保小。
胤禛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
年婳也转过头看向他,虽说这是一个极度封建的时代,一个皇嗣的价值要远大于一个女人,她有时候还是会天真地希望眼前的男人有血有肉一些。
抛开李氏的为人不谈,在这种生死关头,她有求生的权利。
“保大。”
良久,胤禛冷静地吐出两个字。
福晋略显诧异地朝四爷看了过去,年婳却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一同在院里等了两个时辰,虽说夜间比白日凉爽,但年婳一晚上被蚊子追着咬,胤禛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命令道:“你们都回去吧,干在这里站着也没什么用,有我和福晋在便够了。”
耿格格应是,领着年婳和钮祜禄格格退下,三人也都有些困乏了,简单寒暄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夜凉如水,隔着窗还能看见几颗疏星。
年婳盖着薄被平躺,借着月光看到了床帐上绣着的石榴枝。石榴多子,她这床帐也是多子多福的寓意。
可想着晚间东院的景象,她不仅毫无睡意,反而有点厌烦这床帐子的寓意。她决定明日一早便让紫苏把这帐子给换了。
天边泛起青灰的时候,年婳才恍惚睡下。方投入梦中没多久,听见紫苏和品月在院中低声说话,年婳没了睡意,把紫苏叫进来询问东院的情况。
紫苏是个实诚性子,李侧福晋前些时候对他们西小院做的事称得上恶心狠毒,紫苏平常对东院的事都挺膈应的,见自家小主问起,只语气淡淡道:“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母子均安。”
年婳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倒是忽然想到,历史上雍正的三阿哥弘历便是李氏生的,按照历史记载,这个孩子会平安长大,并不像二阿哥那般早夭。
紫苏见年婳出神,以为她是想起了自己,忙安慰道:“小主别急,您如今年轻,承宠又多,您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年婳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见紫苏还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赌气道:“屋里床帐我昨日瞧着落灰了,你去差人换成那套碧绿的帐子,那颜色瞧着解暑。”
紫苏愣愣的应是,虽然搞不懂前些天新换的帐子怎么这么快就脏了,但还是照着年婳的话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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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李侧福晋从昏睡中醒来。
得知自己又生了个健康的阿哥,李氏悬在空中的心稍微落下来点,随即便催着云嬷嬷去给她把二阿哥接来。
她要亲眼看着两个儿子都在自己眼前,她才有在这府里站稳脚的底气。
云嬷嬷吞吞吐吐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嬷嬷?”李侧福晋又唤了一声。
恰巧这时候二格格跑了进来,二格格大病一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