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手一颤,又连忙恢复平稳。
她早上还说主子出宫以来失了恩宠,这如今再来两个新人,岂不是教人没了指望。
宋格格掐紧了手中的梨花帕子,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下人们说话:“侧福晋刚诞下二阿哥,福晋的大阿哥虽多病却也长到三岁了,二格格瞧着也十分康健,府上这两年也算不上子嗣单薄……”
流枝一听这话慌了神,忙朝屋外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的格格诶,这话可说不得,万岁爷既然觉得咱们爷子嗣不丰,那其他人就不能有旁的看法,况且府中如今就两个阿哥,确实少了些。”
见宋格格面色有些苍白,麝月连忙在一旁给流枝使眼色,流枝将要出口的话一顿,心道提及子嗣,这是又勾起格格的伤心事了,忙转移话题道:“其实万岁爷也只是寻了个借口,上月咱主子爷在宫中受了委屈,万岁爷这是想法子补偿呢。”
宋格格一怔,心道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上月月初,四爷和几位兄弟一起到尚书房探望几位弟弟,期间不知怎的和太子起了争执,竟被太子一脚从台阶上踹了下来,太子爷常年习武,身份地位又尊贵,四爷只能硬生生挨打,最后竟当场昏厥了过去。
这事儿就算搁宋格格身上,她也觉得羞愤不已,更何况是整日里在外抛头露面的四爷!四爷都二十了,又不是兄弟几个像小时候一样玩闹!偏偏太子爷受万岁偏爱,和几个兄弟的关系不仅是手足还是君臣,四爷醒来后,第一时间便是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求皇阿玛不要对太子多加责罚。
尽管在梁九功走后,他把自己关前院书房里练了一晚上大字。
万岁爷见四爷这么懂事,先是拿仁义孝道那一堆圣人品质对四儿子不要钱的夸了一顿,而后又开始往四贝勒府抬东西,最后东西送的差不多了,估计想到给儿子塞人了。
宋格格想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来不来新人咱这东小院都这样,我们的日子还是照着以前过。”
东小院的奴才们见自家格格没了心气儿,除了叹气也不能说什么。
日头西沉,刚刚得到消息的侧福晋李氏可就没有宋格格这么淡定了。
她刚出月子,本还盼着能恢复往日在阿哥府时的恩宠,没想到先是撞上四爷在太子处受气,转头又遇上宫里塞人,这让她一下子有了危机感。
还未来得及细想,太监福雨一脸喜色地跑进来,一边跪下一边给主子通报:“主子,四爷往咱院里来了,这可是爷本月头一遭来后院!”
李氏原本的那点子忧愁危机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是难以掩盖的惊喜,看吧,主子爷就算前段时日心情再不好,也是记得她和孩子们的,只要有孩子傍身,她在四爷心里的地位就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