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橘子,朝齐满米笑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哦,宝宝叫开心。他是男宝宝。以后满米你可以记得世界上有一个小孩叫开心吗?”
齐满米点点头。他是个记性蛮好的人,记住林巧儿孩子的名字有什么难。
林巧儿又红了眼睛,流着眼泪和齐满米说:“他只有六个半月大。”
齐满米那时才知道,林巧儿流产了。院还要继续住下去,为了治疗癌症。老乔想着把婚庆公司重新开起来了,两个人都不工作根本负担不起医药费。
那时之前婚庆表演团的挺多姐姐已经跑到外地工作去了,回来的人稀稀拉拉。齐满米和储圆圆靠在婚庆公司充满霉味的厅堂里,等着其他愿意回来工作的姐妹。
王垠丘虽然时常吐槽老乔齐想一出是一出,整个人都不靠谱。但是老乔一开始开得起这个新兴婚庆公司,是王垠丘借的钱。现在重新开起来,王垠丘又转了他一笔钱。王垠丘靠在婚庆公司门口,和老乔说:“这是投资啊我跟你说。”
老乔捶了下他的肩头。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老乔问他:“你和齐满米怎么样了?”
王垠丘低头看了会儿鞋面,说:“也没怎么,他就人在这儿就行。我又不奢望说哪天我俩谈对象了。哎,但是,虽然王芝锐教育我半天,我还是挺不敢相信两个男的能在一起。”
老乔也点点头。过一会儿,忽然说:“但是,他一直住这儿,你俩假结婚...”
齐满米重新换好裙子,戴了假发套走出来的时候,王垠丘的眼睛又跟着他走了。老乔没再说下去。
齐满米涂了个正红色的大红唇,嘟嘴巴问王垠丘会不会太红了,他有段时间不化妆又不习惯了。他穿着裙子习惯还是不好,感觉里衬有点乱,就把裙摆掀起来伸手去拽。王垠丘迅速把他的裙摆扯下来,骂道:“你走光了知道吗?”
齐满米朝他咧嘴笑笑。
晚点,齐满米排完舞,去更衣室换衣服。吃晚饭前,他们又去医院看了趟林巧儿。林巧儿的情绪时好时坏。但她很喜欢齐满米过去陪她,这样他们可以聊聊关于“开心”的事。林巧儿拉着齐满米到楼下散了会步。她说齐满米肉眼可见地开始长开了,眉眼比之前都舒展了一点。他们散着步,林巧儿背着手忽然说:“我听老乔说了,你知道王垠丘对你的意思吧?”
齐满米愣了下。他和林巧儿说:“王垠丘说爱我。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那是完全超出齐满米经验范畴的事,他首先无法理解王垠丘的“爱”其次对自己配不配得上那种爱,以及自己爱不爱都存在疑问。那就变成了如宇宙般复杂的一件事情。
林巧儿说:“那如果,王垠丘现在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齐满米停了下来。林巧儿继续说:“王垠丘可能有工作调动了,他还没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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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满米坐在王垠丘的自行车后座,很多天,王垠丘只字未提过自己要工作调动的事。轻工学院在另一个地级市正在造一个新校区,那边会成立一个管理校区建造和初步发展的临时管委会,王垠丘会是管委会成员。
齐满米发现王垠丘是忙了许多,有时也不会准时下班回来。春晓苑的门卫过来叫齐满米听电话,王垠丘在那头有点疲累地说:“我还有点工作,做完就回来。你先睡。”
齐满米挂了电话,站在门卫室边上犹豫了片刻,走去了对面的轻工学院。他没怎么进过王垠丘工作的地方。进去是几栋教学楼,然后是图书馆。齐满米走进去之前没想到找到学工部办公室会这么艰难。他在第三次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他怯生生地拉了一个学生问地址,然后慢慢摸了过去。
王垠丘夹着半支烟,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材料,眉头皱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