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小舒的紧张，江胜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门口单膝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长得凶便努力舒展眉眼好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抱歉小舒，是我吓到你了吗？”

还不太会说谎的小孩诚实的点点头。

水烧到第二锅的时候江胜才从楼上下来。

沈墨坐在灶台前闷着脸往里添柴，作为火系异能者想要烧开一锅水再轻易不过，可因为江胜他却老老实实的坐在厨房守着面前的大铁锅。

见男人过来沈墨甚至还像个生气的小朋友似的十分夸张的哼了一声，坐在小板凳上两条腿飞快运作转过身体背对江胜，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难得孩子气的沈墨叫江胜有些好笑，他没急着哄人，而是慢悠悠的从旁边端过一个小凳子坐到沈墨身旁，轻轻将头靠在对方背后。

感觉到江胜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沈墨心脏加速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往上翘，但随即他便不满自己太过好哄颇为不值钱的模样，于是强忍着没有出声想看看江胜会怎么做。

可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却还是在提那个麻烦的小鬼。

“明天把小舒的奶奶安葬了吧。”江胜的声音飘忽，听不出此刻的情绪，但沈墨却莫名觉得对方有些失落。

他拿着铁夹钳的手一顿，停下了添柴的动作，“那小鬼知道？”

“小舒比我们想象中要成熟，”即便年纪还小，但小舒生活在大部分都是老人的村庄，隔一段时间就有人逝去，在此影响下她本就对生死有一个懵懂的认知，如今又经历过这般变故，自然明白许多，“她希望我们能把她奶奶的骨灰好好安葬，我答应了她。”

村里老一辈的人在过了一定的年纪后便会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棺材，小舒的奶奶同样如此，甚至因为自己不靠谱的儿子儿媳，小舒的奶奶不得不提前为自己做好打算，她连自己以后埋在哪儿都选好了，偶尔还会拉着小舒去认认路。

这或许对小舒来说有些残忍，但在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奶奶却不得不这么做。

平日里小舒奶奶也会故意让小舒自己做饭洗澡，自己照顾自己，就是怕她要是有一天不在了，她的小孙女不至于饿死。

江胜语调平静，可沈墨却分明察觉到其中的沮丧，这让他有些焦躁连刚才还在闹别扭的事都忘了，现在他只想碾碎一切让江胜失落的东西，“你不开心？为什么？”

“没什么，”男人看着灶台摇曳的火光有些走神，“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爷爷奶奶对我很好，读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老两口一分钱一分钱攒起来的，以前总是遗憾他们走得太早还没松快两年，可现在又觉得还好他们不用面对这样的末世。”

他倒不是说多伤感，只是瞧着小舒的奶奶不期然便想到了那对慈祥的老人而有些怀念罢了。

江胜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在离婚之后谁也没有管过他更别提应该付的赡养费了，他上初中的时候义务教育还没有完全普及仍然需要支付学费，加上其他乱七八杂需要花钱的地方，对他和爷爷奶奶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

可老两口却从未抱怨过，仍是支持他继续上学，所以他才发了狠的读书就为了拿到奖学金减轻爷爷奶奶的负担以及一个走出的机会。

成绩拔尖的人多少会惹人艳羡，要是弱势了些更是会被排挤，江胜这个父母不管浑身脏兮兮天天捡垃圾的小孩最是好欺负，不说班上的同学就是那些孩子成绩比不上江胜的家长都常常说他的闲话。

有回正巧被江胜奶奶听见了，那么瘦小善良的老人家被气得当场举着手上的镰刀差点要跟人拼命，最后还是那说闲话的家长怕给老人闹出好歹自己身上摊事悻悻跑了才作罢。

江胜的父母是不称职，但好在他有爷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