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走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本应该在值班的护工们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唐梨沉重的呼吸声。
唐梨一路狂奔,爬上楼梯,推开天台的门。
夜风迎面吹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我要回家了……”她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光屏在前方闪烁,像是引路的灯塔。唐梨毫不犹豫地迈出脚步。
“砰!”
她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鲜血在身下蔓延。
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谢昀彻和许北淮站在不远处,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只蝼蚁。
而那道所谓的光屏,不过是月光在玻璃上的反射。
【幻觉而已】
第19章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谢昀彻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浑身冷汗涔涔,手指死死攥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梦中那个逐渐消散的身影。
“南乔……”
他喃喃呼唤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床头的安眠药瓶已经空了,可这三个月来,他没有一夜能安睡。
因为只要他一闭眼,就会看见许南乔坠楼时破碎的身体,看见她最后那个平静到令人心碎的眼神。
谢昀彻颤抖着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烟雾缭绕中,他似乎看见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南乔正对着镜子梳头,像从前千百个清晨一样。
“南乔?”他猛地起身,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同样的夜晚,许家老宅里,许北淮正对着满墙的照片自言自语。
这些全是许南乔生前的影像,从蹒跚学步的婴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指尖轻抚过相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哥,这张照片你从哪里找回来的?”
许北淮浑身一震,缓缓转身。许南乔就站在他身后,穿着那件鹅黄色的连衣裙,笑容明媚如初。
“我明明……把它扔了啊……”
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伸手想触碰妹妹的脸,却扑了个空。
幻影消散的瞬间,许北淮一拳砸在镜子上,鲜血顺着裂纹蜿蜒而下。
许南乔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两人癫狂的模样,眉头紧蹙。
自从发现自己因他们的执念被困在人间后,她尝试过各种方法托梦、制造幻影、甚至用他们童年时的暗号暗示。
让谢昀彻和许北淮相信自己真的死了。
可这些举动非但没有让他们释怀,反而像往烈火上浇油,让执念烧得更旺。
“必须换个方法。”她喃喃自语,透明的指尖划过谢昀彻书桌上的文件。
那是谢氏集团最新的财报。
次日清晨,谢昀彻的助理匆匆赶来:“谢总,董事会要求您立即……”
“滚出去。”谢昀彻头也不抬,面前摊着一本破旧的古籍。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窗外,许南乔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她轻轻挥手,办公室里的古董钟突然‘铛’地一声巨响,惊得谢昀彻抬起头。
钟摆的晃动中,他仿佛看见许南乔站在窗前,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他踉跄着扑过去,“南乔,再说一遍!”
风声呜咽,像是叹息。
当夜,许北淮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里是许南乔十二岁那年,她发着高烧,蜷缩在他怀里小声啜泣:“哥哥,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