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雪推搡陈凛冬。
陈凛冬摸着头:“这几天你累着了,看你睡着了我不忍心叫你。”
温季雪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白毛巾:“那这个怎么办?”
她知道,农村有些地方还保留着新婚落红的习俗。
这条白毛巾就是新婚之夜要用到了,而陈凛冬,除了拉手,竟然一晚上没有碰过她。
温季雪哭笑不得,她已经活过一辈子,对这种事倒是没有什么扭捏的,只是觉得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忍得住,也是少见。
只是现在,她看着白毛巾有些发愁。
这辈子,她想好好经营人生,经营婚姻,可不想一开始就在一条白毛巾上受挫。
上辈子,她嫁给周柏铮,新婚当晚,周柏铮喝得烂醉如泥,坐在窗边写了一晚上沈丁香的名字。
温季雪的白毛巾自然没有落红。
她原本没当一回事,没想到村里因为这条白毛巾传出她不少风言风语,因为这件事,她上一世和周柏铮的父母关系也僵到极点。
回忆起这些,温季雪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看她一筹莫展。
陈凛冬笑了:“这还不简单!”
说着,他抬手就低头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食指尖瞬间出现一个血洞。
他将指尖的血全抹到白毛巾上,怕不够,又用力挤了几滴。
“够了够了!”
温季雪看着“落红”的白毛巾,笑出了声。
原来这件事可以这么简单就化解了,可是上一世周柏铮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传闲话,让她抬不起头。
温季雪不由想起那句话: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
第16章
温季雪这里热火朝天,元气满满地起床准备迎接未来的新生活。
她却不知道,昨晚,周柏铮一夜未眠。
周柏铮昨晚在闹洞房时失态打了人,他夺门而出。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温季雪,怎么可能会吃醋?”
他不停地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过去的画面如同大队上放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幕幕放映。
从懂事起,父母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温家”和“温季雪”的名字,说他们家里蒙恩,以后是要被温季雪当成童养夫挑选的。
一开始,他和其他被选中的男孩子一样,对这种情况视为理所当然。
可他渐渐长大,上学过后,他对这种“以身相许”的报恩非常抵触。
认为自己从来不低人一等,为什么要给温季雪这种资本家大小姐挑挑拣拣。
父母告诉他:“温家夫人和温家大小姐一直心地善良,对我们家多有关照,而且温小姐人又长得漂亮,你要是能娶她,就算看在恩情的份上,我们家也要善待她。”
但周柏铮不屑一顾:“现在是新社会了,这种父母包办的婚姻是落后、是违背了我的意志!我绝不会同意的!”
他扬言:“大不了,我以后把这些年花温家的钱全都一分一厘算清楚,还给他们!我绝不会用我后半生的幸福去报恩!”
直到四年前,他去省城,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温季雪。
温季雪很漂亮,美过他从前见过的所有女人。
但是在沈丁香问他的时候,他撒谎了,只说:“温季雪不就是皮肤白了点吗,资本家大小姐不晒太阳不劳动,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自那以后,他的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
从“坚决抵制当童养夫”变成了“如果她非要选我我也没办法,毕竟温家对我家有恩,我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