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璠哆嗦着点头,似懂非懂。
“你身上虽有九重鸳花烙印,但这些年丢失的气血过多,经脉灵窍也迟迟未打开,若以后还想要修习法术,便不能再这样接连不断地取血。”
楚璠抬头,讶然道:“我也可以吗?”
子微问:“你不想吗?”
楚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是有痛感的。
这不是梦,想到这里,她连声音都变得激动不少:“我……我也可以吗,我很想!我很想修炼法术的!”
“先起来吧。”子微看到她踉跄着站直,笑了笑,似是无奈,“二楼藏书阁,你自可以去找找有什么适合的功法。”
“今日先休息。”他特意多说了一句,带着恰如其分的温柔,“还有,以后,就莫要让旁人随意取血了。”
门外寒风瑟瑟,雪粒吹在脸上,凉津津的,在眼尾处融开。
楚璠揉了揉眼睛,没缓过来,甚至还觉得有一丝恍惚。
她没想到居然这般顺利,子微道长果然慈善,非但没有惩罚自己,还应下了救出阿兄的请求。
楚璠止住步子,下意识地回首看了一眼那栋竹楼。
它独立在风雪之中,似乎含有禁制,周边十分安静。外面没有装饰,这么一看,很不显眼。
天色真的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唯有那栋竹舍,窗边挂了一盏灯笼,一团暖融融的淡橘色,倒映出浅浅摇晃的影子。
楚璠停住了呼吸。
沙沙。
是风卷起细雪,又扑在地上的声音。
就在这个抬头的瞬间,只见窗边的修长人影越来越近,而后伸出来一只手,恰好开了窗,拿起那盏灯。
手指干净齐整,长而白皙。
他挑着灯笼,那火光便一层层晃起来,半明半灭地荡开在眉眼间,衬得眸子乌沉发亮,如画一般。
二人双目相对。
楚璠愣在原地,她眨眨眼睛,慢慢把头垂了下去。
她心里……有一种极其微妙又矛盾的心虚。
子微怔了一怔,他温和一笑,看起来有些困倦:“天色已暗,我让毕方送你,要执灯吗?”
楚璠搓搓自己的衣角,迟疑几息,才道:“谢谢。”
子微颔首,门窗重新被掩住。
楚璠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
毕方衔着灯盏晃晃悠悠飞了过去,羽毛像是烈火,于风雪中显得十分漂亮,他在楚璠前面带路,尾羽闪着细碎的光泽。
楚璠的伤还没有全部愈合,步子跟不上,有些一跛一跛的。
这只鹤鸟真的不太开心,像是故意飞得忽高忽低,光源极不稳定,楚璠只顾着追赶,步伐急匆匆的,一不留神便栽在了地上。
她抱着白泽剑,膝盖又疼又麻。
楚璠呵了一口气,呼叫声被自己抑在喉中,她慢慢站直,拍掉身上的雪。本以为毕方已经飞远了,没想到刚抬头,就对上了那双不太善意的眸子。
毕方化为人形,少年模样,他蹙着眉毛:“你真的好没用。”
楚璠僵在了原地。
不料下一刻,这人却直接拉她起来,把灯笼塞在她怀里。楚璠抱着暖融融的一团火,不觉得冷了。
“太没用了,好弱。”毕方背着手往前走,步伐慢了许多,他声音懒洋洋的,“不过还好,你不算太吵。”
他好像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你孤身前来,这样的身子……连御剑都撑不住吧,怎么去找天魔啊?更别提救什么人了。”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
毕方“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我……”她憋不出几个字,脸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