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沾着泥,黑乎乎的,连着襟边和膝盖都是黢黑一片,一点儿都不好看,像个皮毛打绺的狗狗。
楚璠一边哭,一边哽咽:“是我不知抬举、愚昧无知,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让我学剑,我……我竟还拒绝。”
不要走,不要失望,不要不管她。
“我学,我喜欢剑的,喜欢白泽,喜欢昆仑,长剑短剑我都喜欢。”
子微长长叹了口气。
他走近些,把她脸上的泥擦了擦:“不想学剑就罢了,回去给你找几个称手的兵器,又不是丢了你不管,哭什么呢?”
楚璠努力忍住眼泪,眼眶还红着:“对不起。”
“不要一直道歉。”子微道,“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提。”
“时辰不早了,别再多想。”他把腰侧的竹剑递给楚璠,“跟着我练,不懂就问。”
他没有多安慰,等着楚璠自己缓过来。
子微并非纯正剑修,可昆仑剑一入手,剑势一起,整个人便有一种浑厚端庄、铮亮锋锐的气场。
楚璠潦草地擦擦眼泪,跟着子微一招一式地练。她处在一群剑修的生长环境之下,对剑道的感悟并不生涩,相反,她完成得很好。
但仅仅是剑式模仿得很好。
子微停下演示,在一旁指导:“剑是有意识的,你要思考,自己是为何执剑。先控制真气,游移心脉,再到神庭,用意念和剑交流。”
楚璠第一次正儿八经学剑,要达到人剑共通,还是太难了。
子微上前,从背后环着她,轻轻握住了楚璠的手背,些许剑意神念从他的指尖流出,温热的气息渗透进来,楚璠指尖一颤。
青竹剑是刚削的,材质很差,可被子微一握,马上就涌流出不同寻常的银光,散出斑斓美丽的幽幽蓝火。
鲜亮明澈,映得他眉眼通透。
好像他手中不是剑,不是兵器,是连接苍生的信物,是万物生长的起始。
楚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剑意,锋锐无比,又淡然柔和。
两种交错的意念,竟完美融合在一起。
原来这就是子微道长的剑意,楚璠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散出高洁浩瀚的灵气。她实在很难移开视线。
背后靠着他的胸膛,热度源源不断侵扰,楚璠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子微就退开了。
楚璠的手上恍然还残存着刚才的热度,她受益匪浅,牵了一丝神念,剑尖颤颤起鸣,最终漾起清光,稳稳停靠在空中。
青竹剑颤颤巍巍,流转的微光也断断续续,但至少,已经有了剑意的雏形。
子微一笑:“做得不错。”
楚璠握住剑柄,继续按着子微方才所教的剑式挥舞,外衣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就这样,不止不休,一直练到夕阳西下,直到最后一道橘光也掖进了云层里,天色渐渐暗淡。
她浑身是汗,力竭的最后一秒,把竹剑往地上一插,然后整个人后仰,脱力一般瘫倒在雪地上。
子微在她身旁坐下,问:“觉得如何?”
楚璠平复呼吸,无声地点了点头。
休憩片刻,子微道:“回去吧。”
躺在雪地上的女子没有回话,她睁开眼睛,望向天幕,发丝淌在霜雪之上,眉眼清澈。
“你还未筑基,肉体凡胎,再躺着是会得病的。”子微又劝。
楚璠撑肘起身,望向天幕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她突然轻声问:“子微道长,您知道荧惑的传言吗?”
子微好好看了她一会儿,回应道:“大都是人君无能的借口,凡间流传的谣言,问这个干什么?”
“他们说,阿兄出生的时候,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