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温热的。

子微忽地一笑,不是那种往常般温和低柔、如春风和煦的笑。他淡淡扬唇,眉心红痕灼灼,颜色惑人心智,看起来很虚幻。

他慢慢地抬起手指,指尖与红唇相触,含上那一滴落下去的血。

喉咙滚动,吞咽声明显。

子微道:“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说过,昆仑子微可以自私。”

半妖之体,本就比寻常妖族多了一分不可自控。即便他久居昆仑,不理人世,正道也对他多一分忌惮。

他不能出一丝差错,更不可以抱有私心。

“自私”一词,于他而言,是最不可能出现,甚至不能提起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楚璠不喜欢这种说法,皱着眉,“凭什么不可以?”

“人都是可以自私的。”她道,“只要不越轨,不超出底线,在能控制的范畴之内,私心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

她有点心虚,声音渐弱:“我求见您,想要救出阿兄,是有私心的。”

她如此主动奉血,当中掺杂着许多东西,也不乏愧疚。

可是她突然又劝服了自己:“所以道长也不需要压抑痛苦,无须强忍欲望。”

“这是正常的。”楚璠又重复了一遍,“偶尔放纵,这是很正常的。”

子微沉默了很久。

其实他也曾迟疑过,为何自己的鸳花之主是个柔弱无依的女子,但是现在,他心里仿佛有了答案。

天狐一族知天命,却不能算自己。

一潭死水的生活要成为过去了。

伴生鸳花总是会指引他们,去寻找自己缺失的一部分。

“千年前,有个人曾说过,我是天生的恶者,是异物,注定疯魔堕落。”子微看着她,眼神平静。

“可是千年已经过去,而您依然是德高望重的子微先生。”楚璠很快反驳道,“那个人显然错了。”

她目光垂落:“有很多人,总会拿自己的判断,用一句话替人斩断后路。”

楚璠看着桌上的橘色小灯:“我遇到许多这样的人,他们的判定和预言虚伪至极,却又毫不负责地决定了别人的一生。”

子微道:“可说出那些话的,是我的母亲。”

楚璠愣了一瞬,有些怔忡。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话,必会有些惊讶,更何况楚璠这样的人,不像是会伪装的性子。

可她避开了这个话题,避开了母亲,没有讶异,肩膀塌下去,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张皇。

“是……是吗?”楚璠喃喃道,“其实母亲也一样。”

她显然不想谈论这些,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她的手臂还抬着,被晾了这么久,有些酸涩。楚璠神色落寞,刚刚想放下,就被子微拉住了。

他声音低沉柔和:“闭上眼。”

子微指节修长白皙,扣住她的腕子,然后慢慢垂首,咬住溢血的伤口。

咬吮触感明显,牙齿探进血肉的摩擦感,也非常鲜明。

楚璠合住双眼,感受子微一点点贴近,粗糙、尖利、冰凉,说不出来的感觉,逐渐裹住楚璠的脊背。血液在流失,疼痛感并不明显,仿佛被麻痹了。

楚璠徐徐放松身体,等待着结束。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了,她能闻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味,很轻很淡,像是松竹叶尖的一捧雪,始终弥漫在周遭。

所有味道融合在一起,让楚璠有点昏昏欲睡,恍惚间,手心似乎蹭到什么东西,滑而软,带着毛茸茸的触感,一触即消。

时间被拉得很长,这次更是久久未停,说不出来过了多少时辰,待牙尖松开时,楚璠已经有些迷蒙了。

未等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