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依然冷着脸:“明明有我的玲珑玉,为何不用?为何不唤我?”
楚璠继续挠头:“我是真忘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用脚踢了踢地上男人:“这人还没死,我不知道该不该杀……”
“他要是还找那女孩麻烦怎么办?”楚璠“咝”了一声,“到底该不该杀啊……”
子微算了一卦,音色淡淡:“逃兵,杖一百,可继续充军。”
楚璠没心思送官府,直接把他绑在柱子上,脸上贴张白纸,黑墨显眼,写着“逃兵”二字。
子微就站在原地看她忙活。
这还不算。
楚璠把草垛里吓晕的小女孩儿抱起来,又伸了一只手去揪子微的袖子:“道长……给点银子吧。”
子微继续冷着脸,给她掏了银两。
楚璠说:“道长啊,你这样子太显眼了,您先别动,就两炷香吧,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子微盯了她一眼。
楚璠毫无所觉,抱着小女孩儿转身离去。
真的跑了,拿了银子就跑掉了。
子微笼起袖子,垂眸微叹,他背靠光亮处,影子斜而细长,剑柄的白穗随着轻风微晃,撞出一阵一阵清鸣。
其实也没过多久。
绿色衫子的小姑娘,喘气飞奔而来,裙袂荡着,手臂扬得高高的,一下子就蹦进了他怀里。
“我把她托付给西街的老奶奶了。”
楚璠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一双眸子滴溜溜地转:“您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啊……”
她扭扭捏捏:“不是不让您跟……是怕你们打起来。”
子微圈住她的腰,抱紧了些:“嗯。”
他将头靠在楚璠的肩窝上,摩挲许久,嗅到点清香,轻声道:“可你说你不要鸳花……不上灵山……”
楚璠突然低头:“我刚刚吃了糖葫芦。”
“什么?”子微稍愣一下。
楚璠绕着他的脖颈,指尖滑过喉结,然后碰在唇心处,吻了上去。
子微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枫糖的甜,在她齿尖流转,他倾身吻得深了些,舌尖探进去,勾住她的舌头轻吮,又吸到了山楂的果酸。
甜酸交织,从喉间沁入心肺。
直到楚璠呼不上气,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肩膀,子微才放开,唇齿交缠间,拉了一道长丝。
楚璠用手帕给两人擦干净。
然后她变法术一般,顺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束花。
一簇簇白花,不是什么名贵花种,也毫无灵气,甚至快要破碎,渗着淡绿汁液,花朵萎靡,枝叶蜷缩。是那个小女孩儿手里抓着的。
但是依然很香。
“今天是小野花!”
“不要鸳花,不上灵山。”楚璠亲了亲他眉心的红痕。
“但是我要您呀。我要您啊子微道长。”
楚璠的要子微,就只是字面意思的要子微。
她在昆仑山下租了间小屋,山底远没有高峰寒冷,白天排得满满当当,练习法术、侍弄花草、通读典籍,只有晚上才会和子微亲近腻歪。
楚瑜已经被送往蓬莱岛,在静心池里待个五年便可以出来。白泽是祥瑞圣兽,他的彼端也应该是大道。
恩怨消散,众人共同追逐的终点,也不过长生久视、全性葆真而已。
毕方这些天来了一趟,偷偷把攒起来的羽毛给了她,还小声说不要让先生知道。
楚璠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当天就编了好些个红穗子挂在房间里,子微看到之后,倒是也没说什么。
只是晚上不停歇,她三天下不来床罢了。楚璠当晚就把那些羽毛全都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