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安给她施好结界,拿起方桌上的长剑便出了门。海风时不时的吹起他身后的长发,剑鞘在日光下发出耀目的光泽,眉目间含着浅笑,再配上他一袭暗红色的衣裳,极像是行走在江湖上的恣意少年郎。
等走远后,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又变成了往日来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好似这时候,他仍然是寻常人眼里那个弑血宗的江觅安,杀伐果断,兵不血刃,丝毫没有改变。
他顺着厢房外面的过道,不徐不疾地走着,脑中回忆了一下昨日走过的路线。眼见快要到昨天在船上碰见守卫的地方时,他抬起眼眸,将此处的房间一一扫过,而后停在了一处。
江觅安的目力极好。
他瞧见房门上挂了一个翠绿色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些树木,并无文字。他略微看了看,便朝那间方走去。
江觅安在好奇,昨日守卫在里头见到的到底是何人。是朝天仙门,或者不是。
他虽然嘴上跟关盈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不愿意与他们再折腾。一来,他的忘川毒等不了了;二来,关盈想得没错,这艘船上的能人异士极多,如若凑巧他毒发,未必能护关盈全身而退。
在靠近门口时,江觅安隐去身形,穿墙而过。进到房中后,他将呼吸声压低,长靴轻轻踩在地上。房里的布置极为富贵,金银玉器,鲛绡做的幔子,琉璃缀成的珠帘。
屏风薄纱制成的,上面绘的是游船泛湖的场景。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端坐太师椅中,手里正拿着毛笔在写写画画。
江觅安又细细看了看,待瞧清楚是谁后,不由勾起唇角。
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倘若昨日那个守卫是来给他们的主人报信,那么这艘船的“主人”定是此人。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屏风后的人搁下笔,道:“进来。”
房门随即被人推开,走进房中的人让江觅安眯了眯眼。
……
“是谁?”关盈补充道:“先说屏风后面的吧。”
她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边问江觅安,方才他将出去所见之事都一一和她说了,临了却打起哑迷来。
桌上的吃食正飘着热腾腾的白气,江觅安拿木勺盛了一碗粥出来,道:“此人你也认识,迁城山庄的庄主。”
关盈把一根发簪稳稳插入发髻中,扭过头来,吃惊道:“是他?!怎么会是他?”
近来碰到的“老熟人”还真是多,刚死一个三娘,现在又来一个庄主。话说回来,假道士头子搞这么大阵仗去蓬莱做什么?难不成他出息了,想求仙问药,得道升天?
江觅安没答话,将白粥放在桌上,道:“把粥喝了再说。”
“来了。”
关盈依言走过去坐好,端起碗,喝了一口才问:“他有什么图谋你知道吗?”
她又说,“不管怎么说,他比朝天仙门的人好对付。”
江觅安道:“盈盈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关盈又喝了一口白粥,咽下后道:“琅玕珠不是被我们顺利拿到了?”有了先前成功的经验,她底气也强了不少。再说了,朝天仙门是书中正派的领袖,肯定有两把刷子。
江觅安意味深长道:“他这次是为了琅玕珠。”
关盈放碗的动作顿住,“什么意思?”
琅玕珠是天下至宝,迁城山庄更是宝贝得不行,之前忍痛割爱,将珠子以擂台赛的方式转交给其他宗派,实属无奈之举。中途被江觅安拿走,焉有忍气吞声之理?
多方查探下,才知江觅安要去蓬莱,因此庄主便想打着去蓬莱的名号,引江觅安自动上门。
关盈若有所思道:“但……,如此简单便被你察觉了,有点儿戏了。庄主岂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