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日头变短,气温也降了下来。他拢了拢黑色的呢子大衣,在昏黄的路灯下呵出口白烟。眉眼间和萧瑟的秋风一样,有些蔫蔫的样子。

他前段时间刚过了20岁生日,爸爸妈妈姐姐都赶来为他庆祝,他挺开心的,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小堇慧五岁了,听说非常的聪明,也讨人喜欢。大嫂接管了亡夫的在方家的产业,加上方父和母家盛家的支持,顶着巨大的压力站稳了脚跟。

方项珍同他说:“大嫂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说她不会回盛家,她要为小慧把以后的事情都料理好。小慧虽然没有父亲的保护,但是她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方家继承人。该她的,都得给她。”

“嗯。” 方项瑢点点头,“那就好。”

那个人已经走了两年了,加上离开自己的一年,一共三年。

他开始并不相信,直到泰国叛军高层被刺杀的新闻传出,化名帕图的刺客潜伏在军营中,利用下毒的手法杀害十余人后在逃亡途中被抓捕。

这支架空皇室,搞得民众人心惶惶的叛军也因失去领导人,最终分崩离析,走向崩塌。

他们说阿耀死得很惨。那些人讲仇恨与怒火都释放了在这个年轻的叛徒身上。他们将他肢解,扔在东南亚酷热的烈日下,任其腐烂分解,化为一摊腥臭的污水。

照片中,那个拴着黑色细绳,已看不清原本色彩的石头环格外刺眼。

阿耀妈妈晕过去了好几次,女人哭到痛不欲生,她肚子里还怀着的新生命,也因此差点流产。

方项瑢懵懵的,耳朵里似乎灌了水,他听不见周围呼喊他的声音。

已经控制的差不多的精神问题又开始复发,他夜不能寐,白日里又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方项珍哄着他,让他离开疗养院去城市里上大学,盼望以此能够有一些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方项瑢同意了,他没有什么人生理想,就随便选了个已经熟练的钢琴专业,学校也没什么名气,资源更算不上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