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项瑢大字状瘫在地毯上，脑子里翻江倒海。

他挺过一波针扎般的头疼，咬着牙爬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对着墙角的黑影吼：“你踢我？”

阿耀：“……我没有，我在睡觉。”

方项瑢受够这个长相和口音都非常奇怪的巨人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屋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他找不到武器，于是直接冲了过去，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

阿耀咽下一颗水煮蛋，又灌了整整一大杯鲜牛奶。

他身上一共四个牙印，其实应该更多的，可惜都消掉了。

为什么可惜？

因为一个牙印可以得到500马克的赔偿，算下来这一晚他就赚了2000！

太值了！

少年摸着胳膊上的齿痕，有些唾弃自己，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如果小少爷每天晚上都可以咬他几口，那么自己岂不是很快就会变成富豪……？！

那些过去 4

小少爷不喜欢他，这是一件双方都颇有共识的认知。

阿耀并不感到失落，对方没有理由喜欢自己。不过自己倒是挺喜欢对方的。

他来到德国已经两年了，在这期间从未交到过新朋友，认识与同龄人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

妈妈想让他去上学，但是学校太远了，他没那么多时间每日往返，况且他还需要通过工作来支付疗养院的房租呢。

所以能遇到小少爷（尽管对方脑子不太好），让他感到了些许期待，并以此产生出了一些作为少年的蓬勃与朝气。

今天阳光很好，虽然还未走出冬日的阴冷，但之前的积雪已经快要融掉了，星星点点绿色草坪露了出来，看上去就让人心情愉悦。

医生建议小少爷出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小少爷同意了，因为比起闷在屋子里和那个讨人厌的巨人大眼瞪小眼，宽阔的室外的确会让他少一些暴躁。

他抱着胸，坐在铺满毛毯的秋千长椅里，冷漠的看着那个自己和自己踢球的傻大个。

阿耀穿着单薄的衣服也不觉得冷，通过这几个月的锻炼他已经比之前结实不少了，手臂上的肌肉有了明显的轮廓。他跳起来用脑袋将球顶飞，又在球落在地上前接住，玩的不亦乐乎。

方项瑢冷哼，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瞟。

一旁的姐姐笑道：“小瑢也去一起玩嘛，天天躺着会长毛的。”

“我才没有天天躺着！” 方项瑢不服气道：“我昨天练习了钢琴，前天学习了油画……我很忙的！”

其实他撒了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他总是提不起精神，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没有什么能在他那颗麻木的心里产生波澜……

除了那个时不时就来给他添堵的傻大个！

对方总是在他抑郁流泪的时候探出那张奇怪的脸，面无表情的问：“死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嗯嗯，小瑢很棒。” 方项珍摸他气鼓鼓的脸，也不拆穿。不犯病时的男孩就和普通的少年人一样，天真直率，还有点小任性。

阿耀将球踢到他脚下，站在远处无声的瞅着他。

“……干嘛？” 方项瑢瞪他，“我才不会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阿耀：“因为你跑不动？”

姐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 方项瑢涨红了脸，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大逆不道的怪人。

怪人耸耸肩，操着他那口泰式普通话继续火上浇油：“我猜你不能把球踢回来，因为它对于你来说太重了。”

方项瑢气笑了，他甩掉毛毯，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想要把这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