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意外的是,晚饭时间他被女人邀请一同用餐。

他看着面前丰盛的大餐,吞了吞口水。

方项珍向他表达了歉意,道:“我查了监控,是我错怪你了,不好意思。”

阿耀摇摇头,他能理解对方看见那一幕时的恐慌。

“同时我也想谢谢你,在小瑢咬伤你时没有还手。”

阿耀道:“我不会还手的,他生病了,很难过,我得让着他。”

方项珍笑了笑,问道:“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耀陷入沉思,他不确定对方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会不会透露给叛军,尽管对方不是泰国人,可还是应该谨慎一点……

他道:“我失去了父亲,我妈妈又生病了,疗养院收留了我们。”

方项珍点点头,也不逼他,道:“如果你能帮助小瑢,我可以资助你们今后的生活。”

“帮助他?” 阿耀问。

“嗯。” 女人眼中有些阴霾,“他遭受了一场很严重的创伤,治疗期可能会很漫长,医生说如果有一个和他同龄的人陪着他,或许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阿耀思索一番,“要陪多长时间?”

方项珍看着这个冷静的男孩,笑道:“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要看小瑢喜不喜欢你了。先来三个月试用期吧?我给你发工资,如果你做得好,我们就签一个正式录用的合同。”

第二天,阿耀一大早来到小少爷的病房。

对,他现在默默地管男孩叫小少爷。他想,至少自己要把这三个月的试用工资拿到手。

方项瑢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正被一种如影随形的眩晕弄得难受至极。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因为一闭上眼就是恶魔那张淫笑着的脸。

他哭着用头往墙上撞,想要将脑海中的幻觉撞碎,可是恶魔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朝着他越走越近……

他又想到嫂子肚子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自己让它失去了父亲……自己也是恶魔……

医生给他打了针镇静剂,他四肢发软,瘫在病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姐姐也哭了,他想叫她不要哭,可是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死得是自己,那么是不是就没人会受到伤害了……

“喂。” 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在耳边响起。

方项瑢皱起眉头。

“吃饭不?”

他烦躁的睁开眼,果不其然,又是那个巨大的、长着一张半中不西脸的怪人。

他盯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人,试图用眼神将其赶走。

“……”

阿耀感受到了一种连眼球都在用力的气势,他沉默几秒,如对方所愿,安静的退下了。他抱着腿坐在角落的地毯上,决定过半个小时再去问一次。

方项瑢恢复清净,闭上眼继续抵抗飘飘然的眩晕。他其实想让这个人再滚远点,不要待在这个屋子里,但是他不愿意开口说话。

算了,一会儿再赶他走吧。

那些过去 3

很显然“陪伴”这个词在不同人的嘴里代表了不同的含义。

方项珍提出的“陪伴”是指“作为同龄玩伴每天花上几个小时陪小瑢玩耍”,而阿耀作为皇室成员的后裔,他所参考和理解的“陪伴”就是自己小时候家里那些成群的仆人24小时的随叫随到。

所以当方项珍在大清早推开门再一次看见那个缩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高大少年时,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阿耀揉揉眼睛,坐起来,他只穿了一件宽松背心,无意识的散发出年轻人蓬勃的生命力。

“早上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