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一碧千里,是祁明乐长大的地方。那里一到春日,漫山野花杂树疯涨。她红衣烈烈,打马在山道上自由畅快驰骋,风里全是栎棠花的香气。

而山道的尽头,站着她的父亲兄长。

“铮”

劲风拂过,廊下铁马铮铮作响,祁明乐在一片潮热里醒来。

“小姐,您醒啦!今日您觉得好些了么?”侍女银穗放下药碗,将委地的纱幔拢起来挂在金钩上时,露出了祁明乐那张病容未消的脸。

上京发生地动后,祁昌弘不眠不休,亲自带人找了整整三日,才从废墟里救出祁明乐。

那时的祁明乐高热不退,请了许多大夫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太医院的叶院判亲自前来,为祁明乐扎针放血之后,祁明乐的高热才退。

先前灵动明艳的人,病了这一场之后,精气神都没了大半。

“嗯,好多了。”祁明乐拢住青丝,起身道,“我要沐浴。”

如今正是流火七月,可祁明乐风寒未愈,屋子里不让用冰,每日祁明乐都要沐浴好几回,厨房便一直备着热水。

沐浴过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裙,祁明乐才觉得好些。她披着微湿的头发,将膝头的长匣子打开。

匣子里装着一把双刃刀,宽三尺有余,刀锋凛凛生寒光。

银穗进来时,看见祁明乐在擦刀,还愣了愣。

从前在栎棠关时,这把刀祁明乐从不离身。可回上京后,因卫恕喜欢娴雅的姑娘,祁明乐便将它收起来了。今日怎么突然又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