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贺子铭摇摇晃晃从牢房的甬道?中?走出来。同来时的急切不同,此时的贺子铭脸色煞白,眼神死寂,看来他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那个答案,对贺子铭来说?,似乎太残忍了。
张元修挥手让狱卒下去,他朝贺子铭过去、刚走近,张元修还没来得及开口?,贺子铭突然蹲下来,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我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张元修与贺子铭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贺子铭对贺敏之的感情,所以?什么都没说?,只默然站在贺子铭身侧,悄然抬手让周围的衙役全退下。
贺子铭这人向?来爱面子,他最不愿让别人看见他这样。
贺子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一通之后,才撑着膝盖站起来,眼睛通红看向?张元修:“所以?邵秉文抓弟妹她们?,目的是想?换你手中?可以?给他们?定?罪的账簿?”
刚才见过贺敏之之后,贺子铭出来时,路过了邵秉文的监号。
邵秉文认出他之后,出声讥讽道?:“贺贤侄,你拿张元修当兄弟,连你爹的仕途都不顾了,也?要帮张元修找到祁明乐。可人家张元修拿你当兄弟了么?”
“你什么意思?”贺子铭看向?邵秉文。
邵秉文冷笑道?:“将我与你父亲定?罪的账簿是张元修拿出来的。”
贺子铭除了在读书上没天分之外,在其?他方面都很聪慧。邵秉文这么一说?,他瞬间便明白邵秉文话里的意思。
张元修没看贺子铭的眼睛,但却颔首默认了。
“若张元修真拿你当兄弟,那交账簿的时候,他大可将跟你父亲有关的撕掉。反正李青山已?死,账簿上的明细便只有他知道?,可是张元修没有。贺贤侄,你交错朋友了。”
邵秉文的话,像恶毒的诅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在贺子铭的脑中?重现。逼的贺子铭不得不问:“元修,我们?相识至今十一载,我拿你当兄弟,当至交好友看,你呢?你可曾拿我当兄弟,当至交好友看过?”
若搁在平日里,张元修向?来不屑回?答这种问题。
他这人做事的一贯风格是,说?的永远都没有做来的真诚。但今日贺子铭既然问了,他便答:“有。”
“那你在将这些账簿交给谢灵岚时,可曾看在我的面子上,想?过撕掉关于我爹的那部分?”纵然直到现在,贺子铭还是无法接受,贺敏之变成了现在这样。但贺敏之总归是他的父亲,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他父亲。
如今账簿已?经在谢灵岚的手上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张元修大可说?一句假话骗贺子铭。
可看着眼睛猩红望着他的贺子铭,张元修还是如实道?:“没有。”
贺子铭倏忽间攥紧身侧的拳头。
“我撕与不撕都没什么意义。邵秉文与赵同知皆下狱了,他们?供出贺伯父是迟早的事。而?且贺伯父用李泓溯的长命锁,逼迫李青山自缢这件事,也?已?是人证物证俱在。”
张元修长身玉立站在贺子铭面前,面容冷静同贺子铭分析的十分清楚。从前因为张元修这一点,贺敏之没少说?贺子铭。
说?他们?俩既是至交好友,为什么他不能?学学张元修这般冷静处理事情。理智告诉贺子铭,张元修说?的没错,可他过不去情感上的那一关。
他们?十一载的感情,都不能?让张元修生出一瞬动?容徇私的念头么?
贺子铭当即怒气冲冲转身走人了。但只走了两步,他却又?停下来了。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贺家少爷,可以?一言不合就甩脸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