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沈放舟差点没噎死,快速将门主的事情同她解释一遍,这才遥遥指向远处那轮烈日:“那东西就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一团雾气,把它打碎,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宁如月皱眉:“那不是太阳么?”
“不,那是幻境的关窍。”
回答她的却不是沈放舟,而是另一道略有些陌生的嗓音。
纣煦面色沉沉,自己被终古十恨阵卷入一事也就罢了,被沈放舟和谢归晚救下才叫她感到丢脸不忿。
“我亦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无论这里的战场如何变幻,唯有那一轮炽阳位置稳固如山,所以它才是整个幻境唯一的破绽。”
“不能再拖了,这些残魂已经在逐渐恢复实力,必须再快些。”谢归晚咳了咳低声提醒,催动护身阵的代价难以言喻,她亦坚持不了太久。
当下其余几人不再犹豫,立刻犹如在徽州关般重新结阵。沈放舟与纣煦同时出手试图斩破黑雾,然而还没等她们接近目标,汹涌黑魂便将两人再度打了回来。
沈放舟胸膛微塌,闷哼一声,嘴角隐约闪过惊心动魄的血痕。她先前在两界山动用禁锢已然内里有损,在战场上坚持了这么久,连她也不禁力乏。
黑雾如此,其他残魂却也如此。淡金阵法外涌动着无数试图将她们拆穿入腹的恶魂。宁如月盯着沈放舟祈祷其能杀出重围,此刻却也体虚得连连后退,径直靠到身后巨石之上。
但就在此时,她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宁如月僵在原地,她小心地揭开石盖,同一双熟悉的眼正正撞上。
程澈满身血色,眸子里写满宁如月看不懂的冰冷。
以身破境
还未等宁如月反应过来,一旁养伤的刀修猛地起身,眸里写满怨恨:“程澈你居然还敢回来!”
程澈彷佛凝固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闪动,但却转瞬即逝,再不可寻。
她低低地咳着,被卷入幻境后不同于结伴的宁如月,程澈孤身一人,几乎要被这数不清的黑魂踩碎。
在徽州关时从来领头的刀客,如今却只弯在一片黑石里,唇角沁出浓重的黑血,似乎并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
程澈没有说话。
刀修又气又急,她拔出腰间长刀,眼神中满是怨恨,恨不得亲手结果了此人,可就在刀刃闪过的瞬间,一柄快剑截杀了它的去路。
“砰”
沉重的刀器落地,刀修呆滞地抬头望向宁如月,语气不可置信:“你疯了!”
宁如月沉声:“我没有。”
“那你拦我干什么!”刀修恨恨道,左手毫不犹豫地指向自己曾经敬仰过的对手,怒气恍若实质,“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沈剑尊的那一剑就要成了;如果不是她,你和我何必沦落到这里、沈剑尊与谢门主又何必受这种无妄之灾!”
“我不拦你!”
宁如月倔强道,“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一切而已。”
话罢她骤然转头,拼了命似地从废墟中把程澈拽出来,她死死地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程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沈放舟?!”
回答她的却是一只手。
程澈干脆利索地把她的手打落,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厉:“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事到如今,尽管她知晓自己是当初被那黑衣人骗向了错误的路,但扪心自问,那日在徽州关下望着青衫客时,她心中当真无别念么?
也许是当初的眼神太过不甘,她才在万千修士中被挑成了一颗可以随时弃用的棋子。
砰一声被打开,宁如月定定地望着手背上的红痕,她几乎不敢相信是眼前这个人是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