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晚这才意识到一件事,这并不是与她相?伴共游一十三州,一言一行皆分明了之的沈放舟,而?是从前?尚且懵懂,会认认真真地将她一句话记在心底的沈放舟。

也是在剑阁桃花树下,她第一眼望见的青衫剑客。

忽然而?然地心里就软得不像话,恍惚间?记忆竟要被这几个字扯回?遥远的初遇之时。谢归晚叹口气,她向前?握住沈放舟的手腕,轻轻开口: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对不起舟舟,方才是我在捉弄你。”

沈放舟却摇摇头:“捉弄也好实话也罢。我方才想了想,这一路行来许多事我都不太会做,你有魂伤在身,虽说并非要紧之事却仍是一处隐患。我并没有能?帮上?你多少,反而?为你添了许多乱。”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语气很低:“谢门主,纵然我是沈放舟,但也许仍不是你预想中的沈放舟,你的喜欢亦是建立在那些前?事上?的。既如此,假若我不能?想起从前?,那么我们就不妨......”

“不许胡说。”

谢归晚却马上?开口,打断了眼前?人的未尽之言,她声音很郑重?:“我们当初说好的,除非你不能?接受我,我们才会分开。舟舟,你难道?现在厌恶我么?”

“当然不,”沈放舟摇摇头,“只是......”

“没有只是。”

谢归晚向前?握住沈放舟,微凉的指腹掠过灼烫的掌心:“舟舟,你不知道?,从前?我们间?总是你要照顾我更多,不要说安排行车和夜宿,就连我的饮食衣着你都要看顾,生?怕我染了风寒。我饮惯的七神丹亦是你亲手所熬。”

沈放舟揪揪头发有点懊悔:“可我现在都不会这些。”

“可我当初喜欢你,又不是因为这些,”谢归晚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我真是贪图有人来照顾我,我岂不是应该和机关长生?鹤结契?我一开始遇见的你,也是与你现在一般生?涩、一般木头。”

沈放舟有点疑惑:“那、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谢归晚笑起来:“因为我偏喜欢木头。”

再?没有一个人能?像沈放舟一样赤诚一样认真了,不解风情却明耀如星。其实知晓沈放舟丢失记忆后的她,也有片刻的不解,殷行昼和沈放舟,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不同的环境,又是否会塑造出另一个沈放舟?

但很快,在望见因救下三只小猫而?欢呼雀跃的沈放舟时,这些疑问就很快地散去了。

一个人无论如何,无论成熟幼稚无论年少年长,最本质的那颗心是不会变的。

她因为当初这份赤诚而?心动,那么哪怕如今遇上?年少的沈放舟也遏制不住要吻她的冲动。正如现在的沈放舟,亦会喜欢上?较当初亦有几分不同的自己。

喜欢与爱这件事,无需太多的考虑。

终究是没有忍住,谢归晚偏头,轻轻地吻了吻沈放舟的侧脸,感受着少年乍然升起的无措与滚烫温度,她仍是笑了笑:

“所以眼下有一个机会能?叫我遇见年少的你,能?叫我照顾照顾现在的你,我甚至还要觉得幸运。”

幸运?

她竟然是这样想的。

等晕晕乎乎地意识到这些话中的意思,沈放舟很难违心地再?坚持自己几秒前?的想法,理智动摇前?她还是想了想:“从前?的那个我,也很不会说话吗?”

谢归晚点点头,想起当初沈放舟的挚友言论就觉得好笑:“嗯,有时候甚至要比你更傻,什么事情都做了,次日醒来还要翻脸不认人,也有几次,把我气得头昏脑胀。”

“诶?不是说从前?我碍于命轨之数,不能?同你说喜欢吗?”

“如果你要说这件事的话,那我建议你与我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