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舟松手,待彻底确定门主身上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后,这才放下心来,郑重其事地和谢归晚讲道理:“门主,这等小事压根就不劳烦你出手的,你自己的身体才更为重要。”
谢归晚抬眸,眼中一切异色已然化为虚无不见,只如往常般微微勾唇,笑着应下来而已。
在旁的系统:“......”
沈放舟你当我是死的吗?
但此刻没有时间和宿主纠结这些,眼看就要到纣煦封阵的时刻,系统只得出声催促。
有了加强版屏息阵,沈放舟一行人几乎悄无声息,很快便掠过最边缘难得清闲的守卫。
这里是魔界的边陲重地,在魔族心中又是堪称圣地的存在,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族胆大包天到此等地步,顶着屏息阵便敢向最深处冲去。
第一次和几乎金丹圆满的魔将如此接近,小队中其他人表现的并不如谢归晚般淡定。掠过又一只魔将五足马,宁如月面色惨白如纸,毕竟如果屏息阵有一丝一缕泄露气息的可能,她们一行十一人,在魔将手下甚至撑不过四个来回。
心有戚戚,宁如月却忽觉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头,但见沈放舟挑眉,手中正握着一块徽州城最常见的、小孩吃的饴糖。
宁如月没反应过来,却能看见沈放舟把糖塞过来,又冲她眨了眨眼,语气都笑吟吟:“别害怕,一切都有我呢。”
饴糖有点化了,但甜气依旧。宁如月有点愣地嚼着糖块,盯着远处塞完糖便去开路的剑客发呆。
心想她有点明白,为什么会传闻说谢门主心悦剑阁首徒了。
九死一生
深黑长靴无声地碾过地上两枚石粒,而后稳住不动。
沈放舟定了定神,确定位置没错,右手便径直摸向身侧龙鸣剑。
谢归晚亦是随着她的步伐止住步伐,这个位置,她抬头便能望见立在大阵最中央的魔族殿下,传说中魔主纣寒唯一的亲人,纣煦。
此刻已是深冬子时,寒风在一马平川的原野上更是肆无忌惮,冷气几乎要冻到骨子里,耳边尽数是长风呼啸声,教人自觉地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全天下只有剑阁掌门祁钰或能同纣寒一战,但剑阁山遥路远,七日后祁掌门几乎不可能到达。
如果她们不能在此战中俘获纣煦来逼迫魔主改变计划,那么几天后纣寒亲临徽州关,城中上下绝无一人可应战。
所以今晚的行动,不能不称得上重要。
谢归晚鲜少露出些正色,她偏头,能看见全身紧绷如豹般的沈放舟。
“再有半盏茶的功夫便是子时了,希望宁如月她们的动作能更快一些。”沈放舟压低声音,嗓音略显出几分沉凝。
子时便是她们约定的时刻,待宁如月等人推毁阵法,护住纣煦的阵法自然消亡,那时便是她出手劫掠的机会。
几乎没有多少时间了,沈放舟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寒风直吹入肺,气管仿佛被割裂般分外清醒。
她紧紧凝视着远处眉眼明艳、全身华衣锦服的纣煦,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大阵中间,看着她做好再次驱动阵法的准备。
也就是纣煦启唇催动阵语的瞬间,平地里一声惊雷分明炸响!沈放舟攥紧剑柄,能望见远处第一块界碑无声倒下,消失得悄无踪影。
刹那间终古十恨阵魔气骤降,台中纣煦猛然睁眼,却觉四下里一片空荡,没有一点人影。
藏在屏息阵中的沈放舟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膛,她起身蓄势待发,经脉中第十三道禁锢摇摇欲坠,九歌剑匣第二柄苍泽开始颤抖。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纷纷界碑犹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坠落,十恨阵魔气空荡!
就差最后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