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今日如果是我师傅在此?,她是不会犹豫的。”
“可今日在这里?的是我。”
祁钰终于动了,她叹了口气,右手笼住半张脸:“你?既然叫我师姑......假若你?此?去真有什么意外,真死在路上,我如何和姬浮光交代?我如何和我师姐交代?”
“可孤峰的宿命,不就是代人而死么?”
“......你?说?什么!?”
祁钰猛地睁眼?,正对上边映雪一双内敛沉静的双眸,自以为掩藏百年而不泄的秘密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剑阁掌门声音颤抖,语气却依然呵斥:
“你?、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什么代人而死,速速退下,我可以免去你?谣传的罪过!”
边映雪低声,却依旧平静:“事到如今掌门还要瞒我么。剑阁阵法百年一碎须以天赋卓绝之人献祭修补,所以剑阁立孤峰代人而死。当年剑阁年岁符合者唯有您与我师尊,百里?掌门不忍叫您以身为祭,因此?叫我师傅血祭五年。我师傅的旧伤,大?概就是因此?而来的吧?”
祁钰默然。
她想说?孩子,不是的。我和你?师尊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叫孤峰的使命继续,那阵法的修补可以另寻她路,从?此?往后、从?此?以后,孤峰就只是孤峰。
可这话能?说?出口吗?
祁钰忽然顿住了,她不知道边映雪是何时知道的此?事。也许是偶然,那么这个孩子在知晓自己从?前师尊的生存意义之后,究竟是怎么笑着拍拍那些以她师门一脉鲜血为代价,而享受平静的剑阁师妹们的肩膀,温声叮嘱剑法的呢?
她的心中不会有怨念么?
半晌,剑阁掌门缓缓开口:“所以我更不能?叫你?去了,边映雪,孤峰的职责到此?为止,到你?为止。”
“但?我身为师姐的职责还没?有停止。”
边映雪抬头,声音平静:“掌门,你?忽略了很?多?事情。我不清楚曾经孤峰前人是如何想的,但?我和我的师尊皆是剑客。一个剑客只要不愿,是没?人能?逼迫她做不愿之事的。
我是舟舟的师姐,是剑阁的师姐、亦是仙盟的师姐。剑阁之人不逃不避,假若有一天我愿意赴死,可以是为舟舟也可以是为楼重小洲,但?那不是因为所谓的孤峰,只是因为我愿意护住我的师妹,护住这剑阁曾照佑的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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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四字何重?天之行律何轻?
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古往今来明月叠照,不过都是自然而行的规律而已。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无情也好、有情也罢,俯首众生而不言不语,这才是天道!